“关键时刻掉链子,反省反省也是应该的!”
声音入耳,周赦扭头看去。椅子上那一排都是经院的球员,或
周赦躺着不动,好像失去了支配四肢的力量,或者说动力。
夏町轻轻一撇嘴,弯腰朝他伸手,“快。”
周赦眼里轻轻动了动。
总算,他动了,没有去拉夏町的手,凭自己支撑起身体,沉默地站起来。树叶的影子在他脸上移动,那张脸是山雨欲来的楼,满楼阴郁潮湿的风,他一声不响地向前走,路过道路拐角时目不斜视地一投,饮料瓶“哐当”落入垃圾桶。
夜幕深深,瘦长的路灯整齐呆板地立在跑道两遍,整片绿茵淹没进夜色,仍能见到打打闹闹的人影,篮球赛的余热还未退尽,男男女女的喧嚣声交织错乱着回荡。
周赦再次回过神来,是被夏町找到。
不善社交的人,没几牵挂的人,即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即便有人注意到他不见,会真心实意付出几分关心的,假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把他放在心上,那大概率只可能是夏町了。
哥哥……明明没有喝酒,周赦却觉得精神恍惚,以前他不懂江言对许嘉音的复杂情感,原来是因不懂“哥哥”这一称谓背后的沉重含义。
他是半死不活的一块人形肉块,静静躺在草丛里等待腐化。
“在干嘛呢?”叫了好几声不见反应,夏町走上前来,踢了踢他挂在花坛边缘的脚,“不就是发挥不好输了场比赛,至于自闭成这样吗?”
周赦径直走向侧面休息室的小门,一进门,听见队友高叫了声:“周赦!你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手机在书包里响。”
休息室里异常地拥挤,仔细一看,才发现两支球队的成员几乎都在场。周赦并不想理人,只想拿书包走人,手刚够着书包,却有一具灼热的身体往后搂住他的脖子,“喂喂,干嘛不理人,不是被打哭了吧?”
周赦冷冷出声:“放开!”
苏瀚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臂膀,拍出几道清亮的“啪啪”声,“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别难过了,没人怪你,下次发挥好就行了!”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他这几声喊得响亮,整个休息室听得一清二楚。邻近有个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队员,听到低低地呵了一声:
周赦还是没有反应,他那双眸里好像被人勾了一条看不见的透明丝线,高高吊在天空之上,使他只能注视那一个方向。
夏町瞥见那只捏炸的水瓶,眉头深深皱起,“许嘉音来看过你了?”
事到如今,对于他敏锐的观察力和推测力,周赦已然见怪不怪。
他麻木地躺着,嘴皮麻木地分开,“找我什么事?”
夏町缓缓叹了声气,放柔嗓音说:“球赛结束了,到处找不到你,这不担心你吗?好了,起来,回去收拾收拾,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