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而言,说完后半句话。
“这样心意下,天道也要撄其锋芒,哪怕是云泥之别,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她气数,也能附绕在你身上,护佑你平安喜乐。”
万妖殿中,伏羲静静地道:“她想必很爱娘娘罢。”
同为圣人,又有兄妹名分,女娲道心摇晃,伏羲立刻便感知到,甚至推算出气数另端,深爱着娘娘那位,到底是何人。
女娲毕竟修为高深,片刻失神后,迅速收敛心念,道心重归平静,无情无欲,无想无求。
她淡然笑,道:“应当是。只是还有事不明,这只狐狸,她爱慕于,和身上缠着气数,究竟有何关联?”
伏羲道:“娘娘尊为圣人,在这天道之下,自成方世界,寻常修士,别说让娘娘缠上他气运,就是想沾娘娘气运,也是不可能。”
气运,你可知道?”
女娲怔,放下支着额角手,从沉香座里抬起头。
她是圣人,如何能被他人气运轻易缠上,何况她虽不如兄长伏羲,却也也精通算卜,若是身上缠有他人气运,为何她自己不能察觉?
女娲这般想着,道:“确实不知,还请圣人解惑。”
伏羲神色凝重,听到女娲发问,却又沉默片刻,仿佛是在思索,等想好措辞,才说:“娘娘……近日,可是遇到什人?”
“这便是困惑地方。”
“天地间自有灵气散落,此间生灵,若是想证得大道,圣人境之下,靠是吐纳天地灵气;圣人之上,修则是自身道心,令道心纯净专,臻于至境。这些,娘娘应当是知道。”
“这是自然。”
“可倘若个人,深爱着你,可以为你舍下切,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其心至诚,虽然其人修为低微,道心杂乱,在这个念头上,却已臻至境……”
万妖殿内片静默,唯有茶香缭绕,幔帐飘拂,遮得伏羲清俊面容若隐若现。
他说得含糊,女娲不解,“人?”
“正是。可是有什人,对娘娘……对娘娘倾心爱慕,往情深?”
女娲立刻便想起妲己。
她想起妲己同她说过,心里只有她,倘若能与她相好,便死而无憾——那不是个轻易说出口死字,女娲想,妲己拔下金钗行刺纣王那刻起,她便明白,狐狸说愿意为她而死,是真做得出来。
她恍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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