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不用年后，
跟男方安排好
，明天春食记见。”
春食记听起来是
家馆子
名称。
黎梨常年不归，对苏城本地馆子律两眼摸黑。
她不耐烦低嚷，“行，行，明天去，行吧？”
母亲这才笑着作罢。
黎梨心里五味杂陈，她笑着说谢谢。
弟弟黎聪又长高，从个天天欠揍臭小子变成比她高个半头大小伙子，会跟她要零花钱，但花言巧语把自己包装很有格调，让黎梨找不出个揍他理由。
有点失落。
这
快，弟弟就到不能随便打年纪。
快乐太短暂。
苏城是讲吴侬软语江南之城。
黎梨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遇见周非凉和程玉，回去后，她先去溪山公墓给程玉扫墓。
不同于周非凉“坟”前冷冷清清，程玉坟前满是贡品，有些看就知道是周非凉外公家送来，比如干果鲜花之类，但有类贡品让黎梨这个警察直接怀疑，是不同与其他人。
那是十根烟，程玉碑上摆五根，整整齐齐燃烧到底。
另五根，烟嘴明显是咬过，有牙齿痕迹，吸到底，剩烟头摆在只水晶烟灰缸里。
墓地。
在寒风冷冽中，领导们亲自给那座空坟抬花圈，有模有样在坟前默哀。
所以由此可见，当警察没有个不是演员，位置越高，演技越炉火纯青。
赵局凝重拍拍黎梨肩膀，带着老伙计们先下去。
黎梨个人站在空坟前，盯着墓碑上名字看良久。
……
第二天，黎梨在母亲要求下穿件正红色羊绒大衣，很长，到小腿，中间束条腰带，显得她腰肢不盈握，脚下母亲非要让她穿高跟鞋，露脚背那种单口鞋
晚上，黎梨觉得母亲这些年辛苦，就主动洗好碗，然后陪母亲睡觉。
这是个错误决定，母女俩交谈总会由平和转为尖锐。
“明天，你就给去相亲！”母亲板着脸说。
黎梨正面躺在床上，闭着眼，哼哼声，“年后再折腾不行吗。”年后周非凉也许就回来，带来给母亲瞧瞧，吓她个七荤八素。
想想母亲震惊样子，黎梨就快乐。
还挺环保。
她在坟前凝滞片刻，带着狐疑走。
母亲对她归来极度欢迎，当晚热热闹闹做大桌子菜，把她喂得饱饱。
大姐又胖，圆圆，皮肤吹弹可破，笑眼纯真，辈子都不会变不染世俗样子。
“二妹，你吃。”黎栀夹菜给她。
没有照片，她不喜欢把明明活着人照片弄在上面，只刻个名字。
“周非凉。再见。”说完这两句话，黎梨嘴角上勾着离开。
……
二月中旬，新年将到。
盛伊楠给黎梨留连休假期派上用场，她回老家苏城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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