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篱笆往前看,贴墙外檐下放着只水缸,葫芦菜密密泱泱地把水缸侵占,几乎没留出点缝隙。
殷停吸吸鼻子,再次闻到熟悉清苦香味,抬眼看,泥墙上果然挂着香蒲。
师父轻轻招招手,茅屋上茅草分出几根来,被无形手操控着,编织成三只草人。
草人被手托着来到师父近前,他依次为三只草人装进符纸,最后吹口气,三只草人如初生驯鹿,舞动着不笨拙四肢,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朝篱笆跑去。
草人从缝隙里钻进去,抖落出身体里草籽,草籽落进土壤,如竹节攀升般飞速生长,转眼成亭亭玉立娇俏模样。
由于视线问题,他只看见余明截冷峻下巴,再尽力往上瞧,总是浮着浪荡笑意唇线绷成条直线。
殷停大觉不妙,攥紧背后稻草人。
师父该不会想为草师兄讨个说法吧?命抵命?殷停打个哆嗦。
“跟来,”被他揣测余明并未在意横死草师兄,不兴波澜先行转身。
玫红色大袖在空中甩出洒脱弧度。
姜太平齐行礼,口称,“师父晨安。”
余明嘴角挂着无奈笑,他转头看向几乎把额头贴在地上姜太平。
这孩子生在充斥着阴谋诡谲,人心魍魉糟粕之地,多年旁观着经历着人和人残杀,比寻常人更能觉察出人心阴暗,但难就难在,他依旧留存着赤子之心,即使明白,仍愿相信。
他先觉得宽慰,但想到姜太平身上祸端,颗心又沉下去。
视线再转向殷停,他心里重重叹息,方才情形他看得分明,这小子不止手多脚多,而且小心思极重,他绝对是想把责任推给师弟。
还不等新生草叶抬起害羞头,恶毒母鸡已经用尖喙把新草连根拔出,只草人躲闪不及,
殷停和姜太平对视眼,不约而同地松口气,两人齐跟上师父余明。
思源堂是座略显简陋草堂。
房顶上盖着用茅草编织成草席,泥墙上糊着草木灰,用来保湿通风。
门前用篱笆圈出小小块菜地,根根耷拉着脑袋不知名细草被几只白色母鸡按在爪子下折腾,不时发出咯咯叫声。
殷停瞧着眼熟,这些鸡和他们昨天抓来煲汤那只母鸡简直模样。
还好,没有坏到底,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尚且不算无药可救。
但这小子若不好好约束,来日必入歧途,加上他那杀气腾腾命格,余明更觉头疼。
他揉揉太阳穴,想到往后日子再不得太平,顿生出想甩袖就走冲动。
师父久未说话,直维持着躬身姿势殷停觉得腰酸背痛,他小幅度晃动身子,缓解酸软。
他用余光瞥眼姜太平,见他也抖得厉害,再不动声色地看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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