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往前踏步,干瘦掌心摸摸祝临风头,低声道:“他还活着,因为封印之故,你肉身不得成长。哪怕到现在他也每日以你法力为食饵,苟延残喘地活着。
“是师父对不住你。”
他褪去轻佻,眼神像个年迈老人,说:“若当时便是你师父,便是拼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毫不知情稚子承担上代人孽果。”
祝临风哽咽:“但当时你不是。”
“后来做你师父,便该据实以告,却做他们帮凶。”
他叹口气,说:“天下人谁也没想到,启明星陨落居然是从坠魔开始。”
“程商和祝师姐结为道侣,于草庐而居,不久就有你。”他看向祝临风,“那时掌门师兄还不是掌门,那天他突感心血翻涌,血光乍现,似有滔天大祸降临。便起身前往应劫之地,却终究迟步,祝师姐已倒在血泊之中,怀里紧紧抱着个婴儿,而程商就那剑尖染血地站于草庐之外。”
“程商资绝代,掌门哪怕拼死也不是他对手,适逢殒命之时,恰巧剑宗掌教——赤霄真人,恰感血祸之灾,瞬身前来,终将程商斩于剑下。”
按这说,程商应该死透呀,师父怎说他还活着,殷停暗自寻思。
“然——”
临风已然沉浸于自己决心,对外界干扰无暇他顾。
“师父,程商是不是还活着,”他声音轻得像天边云雾,眼睛不再看余明,从他耳畔穿过去,空洞地盯着浑黑体天际,他左臂缓缓移动,指尖抵住自己心腔,语气重些,
“就在此处。”
殷停转头看向余明,小心观察他神色。
心中悲呼哀哉,吾命休矣!
这话说得放肆,他话里他们,大抵指是赤霄真人和掌门。
不同于祝临风
这个突兀然字将两人心高高吊起。
祝临风问:“他还没死?”
余明叹口气,说:“肉身已死,真灵却不灭。为免遗祸世间,赤霄真人只好以血绝衍生之法,以血脉灵气为引,以至亲肉身为桩地,将程商封印。”
殷停豁然抬头看向祝临风,若说程商还存世至亲,只有——
“?”祝临风声音颤抖。
连说出程商可能还活着他,也不认为自己猜测有任何可信度。
“是啊,还活着,”余明回答很快,他抬起手,遥遥指向祝临风,“就在这儿。”
完全出乎意料回答,好似平地声惊雷,不止殷停,连问出这话祝临风都愣住,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余明却像早就意识到会有这天,仿佛排演过千百次样侃侃而谈道:“昔年心意剑主,剑宗少君程商,何等风华绝代。”
他冲木桩子般两人眨眨眼,说:“那时还没出生哩,这些都是听掌门师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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