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基里尔倔强地不让任何人搀扶,自己拄着拐杖下了车,颤颤巍巍往家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上前,默默跟在身后守护。
多日来的住院使得他面容苍白,憔悴又瘦弱,没走几步就喘不上气了,基里尔仰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咬牙继续往前走,在家人们担忧的目光中安全走到了大门口。
段丽真了解丈夫性格有多要强,此时被孩子们围观脸上更挂不住,忙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推开门笑着招呼他们进来:“都进来进来,这个星期没怎么打扫,家里有点乱。”
一伙人蹭蹭迈着大长腿进了屋,一间客厅很快坐满了人,章颂年个头不算矮,但跟埃德温家人站一起,莫名感觉矮了一节,叶莲娜未成年身高也长到176了。
莉达带来了她做好的甜点,跟泡好的红茶一并端了过来,大家一边吃下午茶一边商量晚饭该做什么,安静的客厅被热闹的气息充满,基里尔靠在躺椅上,欣慰看着他们。
最有意义的莫过于见到了埃德温的同志朋友伊夫和奥尔加,两个人住在圣彼得堡郊外,被层层高墙和树木掩盖着的森林小屋,在一起快二十年了。
奥尔加跟他说附近村落还有两对夫夫,偶尔会跟他们聚在一起打猎喝茶,为了安全考虑,大多比较低调避世,大家住这么近也是为了互相照应。
埃德温选择去芬兰移居也是奥尔加建议的,他跟伊夫在圣彼得堡住惯了,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故土难离,不愿意离开,但觉得埃德温还年轻,尚有可能。
伊夫脾气爆,直言说这就是他家乡,凭什么要离开。
章颂年是第一次接触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夫夫,惺惺相惜,一向对陌生人内敛寡言的他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连串问了许多他好奇的问题,两个人耐心回了他。
埃德温趁乱牵起章颂年的手带他去院里抓兔子,俗话说狡兔三窟,哪那么容易抓,章颂年弄得灰头土脸,反被兔子玩了
晚饭奥尔加在院里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烤肉宴,四个人一起拍了张合照,章颂年还跟奥尔加加上了联系方式,到暮色降临两人才开车离开。
经过这次谈话,章颂年发现他之前考虑得还不够现实,现实中会遇到问题比他想象中要严苛多了,哪怕在同性合法的国家也依然不少,这些都需要他格外注意。
离开圣彼得堡的最后几天,埃德温计划陪家人,周三是基里尔出院的日子,全家出动去接他回家,车子都开了五辆。
两位老人住在圣彼得堡的郊区,别墅面积很大,屋后有三亩地,一亩地常年种土豆,另外两亩就种些应季的瓜果蔬菜,院里有鸡舍猪圈,露天泳池,还有一间桑拿房。
房子是段丽真退休后新盖的,十多年了,外表看上去依然很新,环境优美安静,交通也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