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人姿态懒散坐于汗血宝马之上,黑衣广袖,衣领与衣摆边缘都绣着暗红镶金的繁杂纹路,同色腰带束着窄腰,腰间悬着一柄长剑。
面容英俊,眉目立体深邃,面部轮廓锋利无比,就这样居高临下坐于马上,带着挥散不去的少年意气。
侍从掀开了车帘,陆雪拥遥遥对上黑衣少年凶戾桀骜的眼神,有一瞬恍惚。
五年时间匆匆而过,再次见到这般少年郎的模样,竟有些陌生。
“应我闻。”陆雪拥启唇道:“好狗不挡道。”
前世的他,因为取了心头血,卧病在床,即便中了会元强撑着去了殿试,中途晕倒只留下半张未写完的考卷。
仅凭着半张考卷就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
但更多的,是拿他和状元江上柳作比较。
比如江上柳身世凄惨寒窗苦读数年才有今日扬眉吐气之日,而他陆雪拥却凭借着丞相之子,皇后外甥的身份,破例让陛下无视科举制度钦点他为名不副实的探花郎。
甚至后来江上柳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立马搬出相府自立门户,都被人认为是陆雪拥心胸狭窄被强压一头不服气,将江上柳赶出了相府。
公子的心头血,也是他一个不知天高的家奴配换的?!”惊鹊很快缓过神,开始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陆雪拥扭头看他,冷淡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原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不清的只有他自己。
他抬手抽出头上的玉簪递给惊鹊,“去后院找只除夕出生的鸡,取了心头血给江上柳送去便是。他不是秉持着众生平等的善心么,那么是人是鸡想来也无甚区别。”
惊鹊接过玉簪,只当是公子终于醒悟,欣喜地应承下来。
身旁的惊鹊早已不敢吱声。
整个京城,恐怕只有他家公子敢直呼宣王的名讳。
要知道当初陈国公的独子就因
却无人知晓,江上柳在京城的宅院都是他置办的,院中每一处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
“惊鹊,贡院该放榜了吧?”他问道。
惊鹊道:“午时放榜,离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呢。公子可是要去看榜?若是看榜的话那确实是得早点儿去占个好位置。”
“去吧。”陆雪拥道:“顺便去城南的点香铺给阿姐带一屉桂花糕。”
然而丞相府的马车还未驶出权贵满地的东大街,就被拦住了去路。
陆雪拥垂眼瞥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眉间浮起厌恶,“处理干净。”
他说完抬脚跨过门槛朝外走去。
正是暖意融融三月春,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陆雪拥雪白的衣袍上,如有光阴浮动,春色都沦为陪衬。
他身姿颀长,微风拂过衣袍下摆,满身意气风流让在场无数相府奴仆看红了脸。
陆雪拥盯着庭院中的桃花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