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移开视线,接过沈玥递来粟米汤,
“……”
沈玥长舒口气,自袖中抽出封信:“是于国宴之前,收到封没有落款匿名信,让朕小心留意仲父。朕想着多半是有人想要在国宴上动手,这才调动禁卫彻查。朕没有旁意思,只是想要护仲父周全,仅此而已。”
萧亦然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手里信笺,粗略地扫眼,脸色骤然阴沉。
四年前,他身中蚀骨之毒,路追查到沈玥身边何大伴,查出封指证沈玥投毒口供,线索便就此中断,踪迹全无。
那封口供,他曾于无数个毒发后深夜里仔仔细细地看过千百遍,上面每个字,运笔、弯钩他都熟记于心,与沈玥现在拿出来这封,几乎是分毫不差。
长发,坐在桌边端起茶盏先漱口。
这顿早饭用颇为安静,他沉得住气,沈玥也不说话,看着他只随意喝两口粥便扔勺子,这才出声问道:“粥不合仲父胃口吗?”
萧亦然手指有搭没搭地瞧着桌案,沉声道:“陛下到底想做什,不妨直言。”
“昨夜朕便回答过,天下粮仓暗中遣刺客尽进中州,要在国宴结束后伏杀仲父。”
萧亦然冷笑道:“为着区区几个江湖杀手,便下蚀骨散这样阴毒,陛下您这是,看不起谁呢?”
当年断在沈玥这那根线,竟在四年后,又以种绝无可能方式诡异地续上。
萧亦然沉默良久,放下手中信,看沈玥眼。
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这封信拿出来,到底是当真毫不知情,还是为刻意洗脱自己身上嫌疑?
沈玥好似混不知情地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指控什罪名,也没有没有半点要杀人夺权觉悟,笑意盈盈地举着碗热汤,左手食指上还清晰地印着深深齿痕,明晃晃地提醒着他昨夜斑斑劣迹。
萧亦然瞧见那根手指,回想起昨夜情形,手脚锁链,换下里衣……勉力维持早晨理智和冷静,差点当场裂开。
若非昨夜里沈玥横插杠,杯毒酒硬是将他强留在宫中,此刻那些个不入流江湖杀手,怕是连尸身都已凉。
沈玥笑笑,被他讥讽也丝毫不恼,起身抬手盛碗汤,两手捧搁到萧亦然面前,温声道:“清粥寡淡不合胃口,仲父不如再尝尝这粟米汤,鸡茸煨,鲜甜口,还热着。”
萧亦然没接,垂眼看着沈玥伸过来手。
沈玥知道他顾虑什,叹道:“朕是当真不知昨夜宫宴酒中有毒,朕绝不会以此等阴毒之物陷害仲父。”
萧亦然反问:“八百里外头来几个不入流杀手,陛下都能知道清二楚,似中秋宫宴这等就在眼皮子底下事,陛下反而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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