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上前,坐在萧亦然的床边絮叨:“三娃儿呀,老汉看你就是心思太重,各家有各家的不平事,你哪里都能顾得过来?”
萧亦然轻叹道:“这孩子的母
屋中沉默少倾。
萧亦然垂眸不语,神色漠然地别过头,瞧着窗外萧瑟的秋风吹落黄叶。
深秋风大,吹得他半边身子凉地发麻。
袁征没心没肺地凑到陆飞白眼前,一脸促狭地坏笑:“哇哦!小白你懂的可真多啊。”
“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白。”陆飞白作势要拿扇子去打他,袁征抬手就挡,两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比划着,“当时我还听不明白,就反复记了很多次,去问我哥。我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不许我再跟他玩。”
陆飞白对着袁征打趣:“如今雍朝无人不知陛下是个念旧的人,征哥儿同陛下有这样过命的交情,该比旁人更亲近几分呢。”
“哪有。陛下和王爷才真是过命的交情。”袁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会儿仗打得艰难,沧云关断了许久的粮,鞑子昼夜攻城骚扰。
可每次王爷出战,不管多早晚,小陛下都在那儿等着,甚至跟着熬上一天一宿连觉也不肯睡。人家问他等什么,他就说‘等王爷回来给他梳头’。
我们王爷一个打仗的将军,哪会干这种事啊,给他梳的那个大葱一样的朝天辫,还不如我哥,简直没眼看。”
老姜头端着药进来,放下药碗拎着袁征的脖领子,以病人要静养的名义给他撵了出去。
陆飞白站在旁边看着袁征大呼小叫地被拎出门,同萧亦然施礼告辞。
萧亦然喊住他:“陆公子既唤了我一声世叔,那有几句话,我便要同你说道一番。旁人的欺凌从不是因你做了什么,出身如何,那些都只不过是人替自己开脱的借口。陆大人虽官声不佳,但他执掌中州刑名十余年,秉公执法刚正无私,从未有冤假错判。你是他的亲儿子,要有自己的论断,不可人云亦云。”
这话说得有些严厉,陆飞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复又低下头。
“世叔教诲的是。过去是我对父亲的心结太深,才会让同窗钻了这样大的空子。”陆飞白心神恍惚地施了一礼,失魂落魄地出了门。
萧亦然低咳一声,袁征见好就收地转过话茬:“王爷打了三个月的仗,小陛下就等了他三个月。我们还打趣他,就是新嫁的姑娘等郎君,也没见过有这么执著的。”
“如此看来,陛下同世叔的情谊,此表实在不足以阐述万一。”陆飞白长长地叹气,解释道,“这是我们中州里的俗常。若亲人外出,则必要同他说一件未竟之事,令其心有牵挂,方能平安归家。
不光是说给游子听,亦是叫天地中的神明知道,这是个有俗世惦念的人。
请诸天神佛庇佑,求索命无常开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