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李尚书所言,严家欲以漠北军粮来抵江浙大旱罪过,定会如数缴全,沈玥从中横插脚,提到唐如风,令严家看到这个计划更完善可能。如今距离六坊红楼大张旗鼓地抓人已经过去数日,严家想必也明双剑风这步棋走空,眼下就该轮到这位新任家主出面,交粮保命时候。
“多谢姑娘告知。”萧亦然回礼,命袁征将她送出去。
沈玥坐在榻上,方才二人说话时,他已经连饮好几杯。
古漠春酒性烈,他坐姿倒还端得正,只是衣领被他自己扯得凌乱,面颊已泛出浓艳潮红。
“仲父——”沈玥抬眼瞧着萧亦然,声音更轻几分,“朕差点……就错过这个说书女,朕是不是很蠢笨?”
俱备,只差他往前迈出这步,便可得见天光,沉冤昭雪……
“傻子。”他如是想。
当年萧亦然率五万铁甲南下中州,本可以借战火和夺嫡之争,暗中清除世家做天门之变叛国罪人,神鬼不觉。可他偏要将人千里迢迢地抓来,槛送京师,押入诏狱,交予大理寺以大雍律例审理,明正典刑,以示国法昭彰,告慰那八万将士们在天之灵。
开铡问斩后,国法昭彰,亡者告慰,他自己却因此落个阎罗血煞恶名,从此青史无功绩,只留弑杀止婴啼。
义不负心,忠不顾死,萧亦然向来如此,从不低头也绝不妥协,身傲骨永远顶天立地挺着,撑着他在风口浪尖上,做大雍朝整整十年中流砥柱。
“是。”萧亦然丝毫不给醉鬼留脸面,“所谓灯下黑,臣也并未留意,与陛下般无二。”
“才不是。仲父行事贯谨慎很,根本不会犯这样错。”沈玥笑着反驳,笑意未及眼底,又生出几分歉疚,“朕……还犯不止这
杯酒入腹,沈玥看着那个挺拔背影倏地笑。
知子莫若父,难怪当年卫老国公会让他这个幼子去抗漠北铁甲军旗。
他战场,从风沙凛冽沧云关,转到如今波云诡谲中州城;但他将军,仍是当年那个千里单骑杆军旗——不倒,不改,风雨如磐而不退分毫。
严新雨拱手,道:“唐大哥被抓之后,便潜进严家茶楼,本是为搜罗消息,救唐大哥出来,却在意外中听到另条讯息,于王爷您可能有大用。送进来唐大哥时,严家为防筹谋,bao露,与王爷撕破脸再无转圜,便由天下粮仓金陵长老会做主,做两手准备。如若唐大哥伪装双剑如风计划成功,王爷翻案,那便抵赖军粮,死活不交,闹上公堂。
另手,则落在暗处,长老们早将严家庶长子和家主严二,并塞上浪里淘沙龙舟,中秋前后便送进中州。现今,就窝在王爷您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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