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在何处,何处便是大局。”
*
萧亦然蓦然抬手,抹金光从他腕间飞出,擦过姜淼鬓角,精准地击落窗前风灯。
他击出手,风雨中骤然响起声轰隆雷鸣,整艘龙舟都因这声轰鸣而惶惶大震。
整个屋内霎时陷入片黑暗,连甲板上篝火都瞬间熄灭。
姜淼垂着头,胸口几起几伏。
她沉思片刻,玉手抬,锋利方戟径直抵上萧亦然咽喉。
“失严二是技不如人,可王爷您还在姜家船上,谁做黄雀,还未可知。”
寒刃抵在要害,萧亦然面色不变,平静地抬起手,颇有兴致地轻掸下方戟刃尖,戟身发出声清亮嗡鸣。
“刀……确是好刀。”萧亦然由衷赞道。
龙舟上水手屋内异常安静,能清晰地听见西洋钟摆发出滴答声,提醒着姜淼时间正在点滴流逝。
而她要等消息,始终都没有等到。
那边姜家姐弟坐立不安,身在敌营萧亦然却十分安逸地靠在桌子上,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般。
寅时初。
东方抹划破夜空鱼肚白,成压倒在她心弦上最后根稻草。
灯熄,诸灯尽灭。
脚下船板在雷鸣之声中片片翻开,在黑暗之中化成道森然巨口,似乎要将屋中三人吞没其中。
灯熄瞬间,姜淼手握三叉方戟,踩着翻转船板,于刀尖上翩然起舞,划出道凌厉寒芒,直刺萧亦然面门。
萧亦然自生死边
“姜姑娘掌家做生意出身,应该比本王这个粗人更会算账才是。你为保船已经同天下粮仓翻脸,难不成还想要在此刻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要是再连本王和陛下也起得罪,不太划算吧。”
“大家都是多少年交情,这会儿才来谈得罪,不太合适吧。”
姜淼犹有几分不甘地劝道:“王爷为陛下孤身赴宴,可这是浪里淘沙同陛下之间赌注,并非是与王爷您恩怨。就算为大局着想,王爷也该好生保重自身才是,何必为着个注定是您敌人人,而将性命落在此处?”
“姜姑娘,无论今夜风雨有多大,中州里会死多少人……”萧亦然爽朗笑。
姜淼抬起布满血丝双眼,拉着姜帆后退几步,拉开和萧亦然距离,伸手握住墙上挂着三叉方戟。
萧亦然似有所感,缓缓抬眼,好整以暇地活动下筋骨,轻笑道:“姜姑娘这是阴谋使不成,打算同本王翻脸?”
姜淼对上他平静目光,骤然反应过来什。
“王爷这是……在利用姜家,寻那严二?”
“各凭本事罢。”萧亦然看着她二人,不疾不徐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兵书里最不值提招式。虽简单,但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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