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父信吗?”沈玥没有得到回答,又急切地问次。
“……信。”
沈玥松开环住他手。
冬日暖阳在这刻照进摇晃马车。
他终于可以和那个被遗弃孩童,和解。
他小心翼翼地送出颗真心,并做好被伤害、被辜负准备,他愿意如此,并甘之如饴。可他当真对这个人,没有丝半点期待吗?
大约还是有罢。
原来他直都在被这样无私私心偏爱着。
终于有那个人,从未有刻,放弃过这样自己。
沈玥经年累月铸起心防,在这瞬间,崩塌地猝不及防。
…”
萧亦然简直要被他气笑。
他不过是断沈玥旎念,却他那些本就不该有心思,方才只受分挫,这崽子就能露十分委屈给他看。
他不知道自个儿要不要紧,那个在秋狝时,理直气壮地割开腕伤,以自伤来伤他小没良心又是谁?
“陛下问这话,还有没有心?”萧亦然搁在他后脑手,说着就又给他巴掌,“臣忠君之心都喂狗?还是说不觉得你要紧,你就不拿自己当回事?非得众叛亲离,高处不胜寒,你才满意?才觉得这皇帝没有白做?嗯?”
作者有话要说:
比心~
他突然就觉得这些年习以为常事,那些被忽视情绪,都在这刻尽数翻涌上来,冰冷王座,刺骨人心,权欲争夺……早已将年少他压得不堪重负,难以喘息。
他猛地扑过来,在萧亦然还未反应过来时候,用力地将他抱在怀里,像抱住失而复得珍宝。
“仲父……以前要仰赖你护着,以后都让来为你筹谋,好不好?”
萧亦然不由怔怔,僵硬地拍拍少年人后背。
这话沈玥在他面前说过不止次,笑着闹着,插科打诨,向是他怎说他就怎听。但不知怎,这次哽咽声音里,似乎隐约有几分真心流露。
他说句,就拍他掌。
沈玥被他拍地做不鸵鸟,被迫抬起头,看着他。
他曾信誓旦旦地顶撞过恩师,他仲父之心,永远可测。因为……不可测,也无妨。
他知道权欲惑人,人心难测,也知道主少国疑,权臣摄政下场多半是你死活。他翻遍史书,博览古今,想要寻条出路,为心尖上那个人求个善终,然亘古未有,闻所未闻。
除非——让他来做那个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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