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得及说话,手里便塞进来那杆银枪。
萧平疆脱下身上披风,劈头盖脸罩下来,将他捂得严严实实,把揽到自己背上,稳稳地站起来。
“别瞧不起你二哥,虽然二哥生晚两年,没有大哥长高,但小三娃儿还是抗得动!”
风雪在耳边呼号,两个人,盏灯,慢慢地走着。
“……二哥。”
他浑浑噩噩地熬着。
似乎在挣扎中咬破舌尖,唇齿间全是满溢血腥味儿。
他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就连松口气力好像也被冻住。
他将自己心封在漠北雪夜,只带着副空壳坠到血海里沉沦。
他鲜少有梦,也从不敢回头,唯恐见故人,也唯恐……闭上眼,无人可念。
老姜头照例给他扎过遍针,收针以后却没走,吩咐道:“去叫所有撒在外头人,个时辰内务必都赶回来,逾期不许再进。
明晨什时候喊开府,什时候再许人出入。”
老姜头自行抱着酒壶,宿在外间。
萧亦然肩伤过重,伤元气。
今夜……怕是最难过关口。
毒丸,近日用两次,剩余六个全部交上来,少个都不行。”老姜头黑着脸,递过药汤。
“好歹给留两个,以备不时之需罢。”萧亦然绞着眉滴不剩地灌个水饱,试图讨价还价。
“若非关键时刻,绝不滥用。”
“个不少。”老姜头收回碗,不为所动。
萧亦然迟疑片刻。
“嗯。”
“……们回家吗?”
萧平疆低低地笑起来:“不回家你回哪儿?爹和大哥四处找你,母亲包饺子,你最爱吃青瓜馅儿,从秋时就放在地窖里冰着,们哪个都不许碰,就只
他几乎都要忘二哥模样。
这会儿,萧平疆就站在风雪交加寒夜里,银枪尖儿挑着杆暖融融风灯。
萧平疆笑着俯下身:“小三娃儿,你怎走到这里来?”
他茫然地站着。
萧平疆回头见他动不动,白花花大雪落满肩头,笑着拍拍自己肩膀:“愣着做什?上来呀!二哥背你回家。”
*
夜里,蚀骨毒发和飘然大雪不期而至。
萧亦然周身经络被银针封着,气血不通,以求尽量减轻毒发灼痛,避免蚀骨毒随血气游走涌进伤处,血流不止。
他四肢冰冷,满怀冰雪,腔冰寒顺着呼吸流下,似乎冻住五脏六腑,僵冷像经久不化寒冰。
冷并不比痛容易捱。
“少个,老汉就告诉阿钊,叫他写信给你大哥。”老姜头面无表情地祭出杀手锏。
“……”
“好,好。交,个也不留。”
萧亦然无奈,五十地招供自己□□冠带,佩绶,发簪……
老姜头撬开验,尽数扔进炭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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