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衡捏着信默默地站片刻,并没有拆开,只是摊开在烛台上烧。
火舌袅袅
“这他娘就奇!萧三坐船来咱们都听到风声,那他兵又是从哪来?”
“依看,八成是铁马冰河那边来信不准成,说什大军还在琅琊,昨夜这要不是铁甲军主力,把头拧下来挂城门楼子上!”
……
众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最后还是孔衡先缓过几分气力,发话:“算,也都别在这耗着,既然萧三日没有打过来,那衙门里公务就还得继续办日,且回府衙办公务去吧。”
韩同知扶着肚子往外走:“鸟儿都他娘飞不出去只,还办个屁公务!趁那萧三刀还没砍在老子头上,趁早寻乐子去吧!”
兵卒,区区百人,来去自如,搅得通州大乱,彻夜难安。
这就是漠北铁甲!
铁甲之威,势不可挡!
通州被这击彻底击垮心神,城内气氛骤然低到极点,城门紧闭,守备军收起先前吊儿郎当架势,个个抱着佩刀枕戈待旦,交替巡防。
谁也不敢在这沉重氛围里多说半个字,眼见才知道,那是从血水里趟出来军队,只要破城门,他们这些个杂碎兵,连个眼神都不必过,当场就能被碾成肉泥,压在地面上抠都抠不起来。
其余几人起身称是,也跟着往外走。
虽不敢像韩同知那样破罐子破摔,可也都被昨夜那惊天爆炸吓破胆,除死守在城楼里,又拿不出什主意,心里都跟着犯起嘀咕。
头把这些个杀鸡都没见过官吏放在这儿守城,正经兵都拿不出来个,这通州城……当真能守得住?
杂役见厅中*员们散去,小跑着给孔衡端过热水,孔衡将滚烫帕子贴在脸上,从胸口摸出封书信。
他隐约有几分察觉,昨夜萧三大张旗鼓,特意在城门处放这波冷箭,就是为将这封信送到他面前。
刺史府几个官吏们坐立不安,反反复复地说着车轱辘话。
粮仓爆炸时候韩同知还在姐儿身上酣睡,这会儿衣裳都未系明白便坐在府上,扯着孔衡衣裳问:“平远兄,你可看清?昨夜来攻当真是那萧三?”
孔衡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夜惊惧,衣裳发冠全乱,顶着灰头土脸满身泥灰也没心思去收拾,从寅时下城墙就坐在这儿,动不动地坐到天明。
孔衡身心俱疲地挥挥手:“还不瞎。虽官位不高,但也去过中州述职,认得阎罗血煞模样。他扛着军旗冲锋在前,独他人不曾负重甲,就从城墙根儿底下过去,看得真真,半点错不。”
“才去西边拿千里眼瞧,城外三个大粮仓全炸,没有万八千兵带着三船火药,能搞出这样大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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