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张之敬曾提点过他嘴,他曾几次瞧见过他们王爷身虚体弱,似有隐疾,当时他也以为是秋狝伤重未愈,并没往心里去。
当初他打这柄横刀时候,不光是为着他仲父没有个称手兵器,老姜头收走给他配下所有蚀骨散丸药,但毒发凶险,平日里安稳时倒也还好,旦意外发作时手边没有毒可压制,就会有七日血虚力竭之期。
萧亦然看破明珠里玄机,沈玥私心将蚀骨散藏在这颗珠子里并不说破,心里多半是矛盾,方面不希望他能用得上,另方面又怕他当真毒发无药,陷入两难。
他服药抑制蚀骨毒日久,已有近四五个月不曾毒发,此次或许是战火近在咫尺,连番爆炸猝不及防地在身侧炸开,内腑受震动血气上涌,阵锥心刺骨剧痛,顺着蔓延烈火,从五脏六腑中涌上来。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萧亦然几乎是凭着多年征战本能,硬挺着抗住毒发。
沈玥也万没想到,他这身千防万防,看似已经无碍毒竟会在阵前发作。
口,在他眼里,这点血檩子甚至连皮外伤也算不上,断然不至于能给人疼成这样。
袁钊立时慌,摇他两下,急道:“老三……莫不是炸着哪,伤着心肺?你说句话,你他娘要吓死老子吗!”
“大将军……想当哪个老子。”萧亦然咬着牙,硬挤出丝笑,“没事,就是……晕船。”
沈玥不知何时从龙舟上踩着船帆翻下来,踉跄地踩在几乎快被炸烂甲板上,什君臣相离,什功高盖主全都抛在脑后,也不管周围水面上还浮着多少双没断气眼睛,把将人揽进怀里。
“仲父……仲父,伤着没?为何不退回到船舱里?”
他回想起方才震天炮火,几乎是千钧发场景,登时后怕眼睛都红。
沈玥死死地将人搂在怀里吼道:“传御医!叫龙舟上御医下来!”
袁钊刚想大不敬地敲着小陛下脑瓜子吼嗓子“这他娘山郊野岭水深火热,哪儿来御医”,转头就见铁甲军和龙舟上连着鹰爪钩正颤巍巍地往下放着个胡子花白老头。
“……”
袁钊看得目瞪口呆。
袁钊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你这龙舟火力猛,炮仗也没个轻重,直朝着水上就轰开,这他娘哪个能受得这个炸法?”
水面上仍旧乱哄哄,毫不相容水火龃龉着,伤兵哀嚎不断,乱成片战场轻而易举地湮灭袁钊怒吼。
萧亦然被,bao雨浇得浑身透湿,眼前模糊着瞧不清人,只能依稀感觉这力道多半是沈玥来。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轻敲两下横刀上明珠。
沈玥眸色沉沉,霎时明白他意思——这颗珠子里,藏着粒蚀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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