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引蛇出洞有什要紧?”萧亦然笑笑,“武扬王可是胁令诸侯、篡权摄政大*大佞,难道会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容他们踩在脸上放肆不成?严氏在金陵称王称霸也就算,到中州阎罗血煞手底下,还想要公平就给公平,想要翻案就喊冤,谁给他们这大脸?”
“仲父意思是……”沈玥微微眯起眼睛,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倒也未尝不可。”
“……怎先前不知,陛下竟是个比*佞下手还黑?”萧亦然无奈地戳他指头,“才将说严氏胆敢入京翻案,手中必有关键证据,这快就不想要?”
“与仲父相比,莫说是证据,便是大局也没甚紧要,大不掀桌子翻盘就是,横竖朕不会让仲父受这样委屈。”二人已经行至正宫门前,隐约可以听得到大雍门前放肆声声擂鼓。
沈玥听着鼓声,眼底点点冒起火。
事是这些年最吃紧时候。即便这局翻不盘,朝廷要对严氏下杀手,也要顾忌北境战事。
既能趁人之危,又可全身而退,也无怪他们敢进中州来入此局,将登闻鼓敲得震天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当着天下人剜铁甲军眼珠子当泡踩。”
空气里隐形浮尘与灰烬,在正午阳光下现行,密密麻麻,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沈玥目光似有实质般地透过萧亦然单薄外衫,心头涌上股熟悉恐惧。
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筹谋这许久,会不会到头来仍是场空?这九州河山窟窿,仍要拿他仲父血肉来填?
“纵然朝有登闻鼓告御状祖训,可也百年未曾用过,规矩是死人是活,严氏未有功名,金陵又素与朝廷相抗,这敲登闻鼓告御状事,也是他们这种逆党可以随意而为吗?
世家叛党杀便杀,不光要杀,朕还要将他们脑袋挂到城门上去,告慰天门众将士亡魂。”
萧亦然也听到宫门前隐隐约约登闻鼓声,他抬手拦住沈玥,“杀人砍头这种事,何必劳烦陛下亲
沈玥这日里第二次悔意生得更快些。
如果当时没有答应让他仲父入局为棋,事情或许仍有转机。再不济,也能将他仲父从这场荒谬纷争里剥离开来。
沈玥放任自己胸口堵塞情绪缓缓平复好会儿,方才道:“经此事过后,仲父休想再与在朝堂之上撇开干系,虎视眈眈惦记着要将仲父拉下马人这多,引蛇出洞这种招式,日后也不许再用。”
什功高盖主,君臣离心……
他便是要让天下万万千人都知道,武扬王就是他软肋,也是他掣肘,还是他放在心尖上顶要紧人,谁要是敢伤他半分,他就豁出去性命与人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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