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霭却突然轻皱下眉,他上前两步,拉起陈浔风手臂,借着灯光,两个人看见陈浔风手臂上零星红点,稀稀拉拉遍布整条胳膊,看起来已经有些严重。
周霭抬手问他:过敏?
陈浔风想到什,抬头往头顶灯盏上看看,然后慢慢吐出句脏话:“不是过敏,周霭你看,苍蝇。”
周霭顺着他话抬头,看向陈浔风头顶白色灯罩,灯罩外围圈密集蚊虫,并且正在耀武扬威盘旋乱窜。
周霭将陈浔风往后拉两步,拉离灯盏,问他:痒吗?
殿巨大佛像前,他鼻腔里全是香灰燃过沉重味道,钟声从很远地方传进他耳朵里,他17岁,却是第次给佛祖敬香,他跪地许久,叩首低头,只祈愿佛祖保佑陈浔风生平安。
在山上周霭将自己身上所有现金都捐作香火,他不想再看见陈浔风身上血、不想听见他从什高架桥上跌下去、也不想他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他愿意唯心主义去相信给陈浔风算命先生,他愿意相信佛祖,他不是个贪心人,他不会求佛祖保佑自己任何,他只祈愿佛祖圣光可以洒到陈浔风身上。
…
红色纸片并不大,陈浔风看许久,然后他收拢手指说:“好,会收好。”
他揉着周霭手腕问他:“你自己呢?你给自己求吗?”
陈浔风自己感受下说:“刚刚没感觉,现在有点。”他抬手扶住周霭肩膀,带着人往前走:“没事,等会回去冲冲凉水。”
“你被咬吗?看看?”陈浔风边走边打开手机电筒,往周霭胳膊和脖子上照。
他没在周霭身上照出苍蝇叮咬红点,却在他脖子上照出两道显眼红痕,两道红痕就在周霭锁骨上边,不高不低位置,短袖领口稍大些,就容易露出来。
陈浔风手指停在他脖子上就没再动,周霭有些疑惑偏头看向他。
陈浔风看着周霭,眼睛眨眨,他声音挺轻,意有所指似:
周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垂眼在备忘录里打字:很晚,回去睡。
陈浔风看见那句话,不仅没放手,还反将周霭拉近,他托着周霭脸抬起来,两个人凑很近对视,他已经是肯定语气,他说:“你没给你自己求。”
周霭睁着眼睛,不避开他视线,但也没有任何回应。
陈浔风低声说话,语调轻轻:“你把你愿望许给。”
两个人在灯光下安静相看,周霭沉默着,什都不再解释,陈浔风看着他眼睛,只在他黑色瞳仁里看见头顶灯光倒影,除此之外,干净什都没有,最后陈浔风是先放手,他长长吐出口气,后退两步重新靠在灯柱上,他对周霭说:“回去吧,不然再等会,就不想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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