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同阮青洲齐挪开眼,对上视线。
又听坟地锤响阵阵,冬夜几道阴风刮过,怵寒鸦,飞翅扑打林木,落下哀鸣,惊似驱鬼傩声,恰时再起几声铿响,封箱锁均被砸开,便听垂首那人忽然出声。
“阮青洲,”丁耿哼笑声,“你觉得这个地方,来对吗?”
烂锁拆下,锁扣翻起,箱盖相继打开。满箱摆件露于月色下,佥事逐箱计数,数到第十箱时,却停步在地。
丁耿抬首看向阮青洲,说:“们在钱氏祖坟动土,原先想埋是十箱金摆件,今日你再细数番,多出来第十个重箱,你猜里面装是什?”
丁耿不屑顾地笑笑。
阮青洲又打量他片刻,叫来段绪言:“九伶,认人。”
段绪言应声上前,借光看着这张脸,却凝神许久。
眼前这人虽与丁耿同名同姓,但看着面生,阮青洲大抵也是没认出这人与宦官丁耿是否有关,才会唤他过来。不过段绪言确实不认得这面容,可这人看上去与宦官丁耿年纪相仿,他不认为这会是个巧合。
“如何?”阮青洲问。
着手中匕首,面无表情地抬腿踩住那人胸膛,正欲蹲下再落刀时,抹冷光自草木间钻来,直袭右腕。
箭势逼人,生生将腕部穿透。匕首被惯力冲甩开,丁耿咬牙忍痛,回神朝那处看去,却听坟边哀声惊起。
抹飞血溅向黄土,刹那间,周侧刀光四现,片黢黑人影越过灌木直压而来,封死八方。群人自车底亮出兵刃,可稍抵抗,便被架在脖上刀锋震住神。
短暂动乱过后,阵肃寂,唯剩风声卷叶,锦衣卫已围守成圈,又侧让出条道,阮青洲自暗影处行来,于人前停身。
那旁,朱庭济已咽气。尉升上前去探脉搏,回身朝阮青洲示意。
段绪言退回阮青洲身侧,摇摇头,却又用眼神朝阮青洲打个暗示。
他说:“奴才是不认得此人,但应当有人认得。”
阮青洲意会,先朝丁耿看去。
“虽说丁母病弱,甚儿年幼,”段绪言回头盯着丁耿神情,刻意放慢语速,“但还是让他二人改日来辨认番更为妥当,况且甚儿如此仰慕殿下,想来也不会不同意。”
眉头蹙动,丁耿朝阮青洲瞥去眼,又神思恍惚地垂头。
阮青洲双目冷峻,道:“把人押来。”
尉升转头折丁耿腕,将那人双手反扣在腰后,束链,再又提着他衣领,带至阮青洲身前。
盏提灯被人抬高,靠近丁耿侧脸。不论样貌,单讲身形,便能认出丁耿就是那夜冒充钱府管事人。阮青洲留意几眼,问道:“叫什名字?”
“丁,单名耿。”
阮青洲问:“忠耿之‘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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