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身侧侍从挡在阮莫洋身前,众人刹那间合紧眼。就听阵长久死寂,马于原地顿足,抖着鬃毛,将身马具晃得响。
神思稍滞,阮莫洋睁起眼,就见阮青洲立于原地不动,拉开弓仍架在手中,但利箭未曾离弦,已是垂搭在阮青洲指间。
阮青洲放空弦,稍稍松指,箭便自指间落到地面。
“箭法不精就该多练,不若再因时疏忽看错靶子,就叫惹是生非。”
阮青洲将弓抛往尉升手中,再未多言,领着身侧两人,路不停地走远。
“也好,不过言传,”阮青洲轻抬眼眸,冷视前方,“确实不及身教。”
阮莫洋鸷视那处,莫名觉得紧张,就见阮青洲垂下手臂,将箭搭在弓上。
阮青洲说:“其实再精箭术归到最后,也不过是十二个字。”
段绪言唱和:“是哪十二字,还请殿下赐教。”
箭羽夹在指间,阮青洲持弓后迈步,迎风站立着。他沉声道:“沉臂,推弓。”
淡地瞥眼,收弓转过马头。
正欲往场边行去时,箭直向马腿袭来,阮青洲眼眸轻动,当即扯紧缰绳,马嘶鸣,抬前蹄,箭矢正当扎入地面,发着余震。
唯恐马再受惊,尉升直赶上前,牵住绳。
“瞧这箭法,险些又犯错,”阮莫洋立于不远处,摸摸手中弯弓,笑道,“二哥多担待。”
“尉升,回宫。”阮青洲未向他看去眼,跨腿跃下马背。
早春寒意浓,利箭上弦,便衔冷光,阮青洲凝望箭头,足下蓄力,左手握紧弓臂。
“扣弦,开弓。”
三指勾紧弓弦,就欲抬臂起势,阮青洲眼底沉,张臂拉弓,箭头倏地抬起,自弓臂处缓慢放落,却直直对准阮莫洋。
被那尖箭指,阮莫洋难以置信地收紧十指,眯起眼。
“瞄靶,”阮青洲冷着脸,三指扯紧弓弦,淡声道,“放箭。”
如此也得不到阮青洲个正眼,阮莫洋觉出些不甘,抬声道:“栏场这大块地,二哥缘何见就走啊,总不该是觉得三弟碍眼吧。”
阮青洲当真停步,但不是因阮莫洋挑衅,而是因为段绪言。
那人正自不见日光场边迈步朝他走来,走近,也只是带着点不易窥见冷峻朝他笑笑,便侧步走向那支扎进地面箭矢。
“殿下尚有箭未发,暻王又是这般温恭自虚,”他抬手握上箭身,将箭头沾草泥抖落,递到阮青洲手边,“殿下何不言传身教?”
风又吹过,发丝贴往面颊,阮青洲垂眸片刻,伸指接过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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