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也都是近年前事。
他出神许久,再缓过来时留君正用手臂拦在他头顶,枝条上积雨还在随着夜风断续滴落。
“都湿,没觉得凉吗?”留君说。
夜雨湿凉是嗅着冷然,可柳芳倾吐纳出都是酒香热息。
他仰头同那人对视
他提摆踩上廊边栏槛,拉下枝条往前倾着身,枝上挂雨水兜头落下,枝条经这拉扯,便也断在手中。再加之鞋底沾雨,正湿滑,还没碰见枝头花瓣,身子便失借力,也就朝下摔去。
片洒落坠雨中,柳芳倾被人稳稳地接进怀里。
那人出现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柳芳倾很是平静,就着落下姿势搂着他脖颈,静趴在他肩头。
“你怎知是路州来梨花酿?”柳芳倾轻声问。
“在酒窖时听,他们常说这些。”留君答着,把他轻放在地,才伸手往枝上够去。
白他眼,朝众人说道:“收队,回——”
眼扫去,周侧俱是些憋笑嘴脸,赵成业搓把颌边胡茬,不爽地抬手指指佥事,抬声喝道:“收队!”
——
柳芳倾回楼时,锦衣卫已散。待到夜间,雨声不停,柳芳倾绘妆后换上裙钗,懒靠在矮桌边。
手旁放着坛小酒,他开盖饮半坛,便听窗外枝条颤响。柳芳倾头也未回,懒声道:“轻门熟路,也不生分,是从何处来?”
被笼罩在他身前,胸膛压近,冷雨清冽便往面上扑来,柳芳倾没有避退,静待那人折下那枝梨花,递到眼前。
柳芳倾没接。
他记起才见面时,这人就是朝他抛枝梨花,再到后来受伤初醒时,那副惯常冷漠样着实讨厌极,冰封似神色寡淡得发冷,似也只会对白薇才软下几分。
那时他后脑裂着口子不浅,等到结痂,长发便已脏乱得打结,却还要同公子爷似端着自尊和颜面,不愿朝旁人软声求助,自己打冷水便在井边洗起发,更是将伤处再又碰出血来。
最后还是柳芳倾将人骂回屋,兑来温水替他细细地洗净发上污血。说到底也是心疼那点医药钱,直到伤口长好新肉前,柳芳倾没再让他碰过伤,洗发擦拭也都是自己亲自上手。
留君支腿坐在窗沿,答非所问道:“青旗沽酒趁梨花,是路州来梨花酿。”
指尖在坛身上打几圈,柳芳倾放下手边梨花酿,侧首看过去,就见那人将面具反戴在头顶,独坐在斜吹雨丝中。
他起身跨门而出,迎着雨丝走到廊下,廊前栽着梨花枝条探入几枝,还携着雨水,随风淌落,便也打湿地。
柳芳倾就在那处停步。
今年梨花开得早,如今也都败,可眼下仰头细观,偏见高处还藏着几朵,柳芳倾踮脚去够,还差许多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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