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至阮青洲面前,蹲身凝视着那双黯淡眼。
“多少年,关州遗患只增不减,国库亏空就是事实,流民和农户旦在城内城外大肆渲染,南望迟早招致内忧外患,岌岌可危,而你却在此时散出传言,又召集翰林学士到殿前请愿,是在反驳朕权威、要翻朕江山吗!”
“儿臣没有。”
阮青洲字句道:“儿臣没有做过这些。”
“若没有,那殿外跪着是谁!他们是朕臣子,却随着朕儿子并逼着朕挞伐亲王,扰乱政序民心!意欲何为!”
,陛下传召,让您进去呢。”
殿门大开那时,阮泊文从中迈出,与他错肩而过,神色冷淡。
待殿门再度合起,阮誉之坐于主位,已屏退旁人,他静等阮青洲跪身行完礼,也不曾看去眼,直言道:“太子上书陈论,说晟王处置流民失责失格,可有证据?”
阮青洲眼中黯然,语气平淡:“儿臣手无铁证,却是目睹耳闻,但请三司会审,还死者公道。”
“三司会审,”阮誉之冷冷地拋下手中奏本,“你想要什结果,是晟王入狱,皇室尊严经此重击,由得众民共愤,挑衅朝廷,还是要皇都接纳数百数千流民,再引农户聚众滋事,挥空国库,引得外敌开战入侵!”
阮誉之手按桌面,朝前倾身,沉声道:“那日谢存奕为何拦你,谁让他拦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儿臣知道,”阮青洲渐抬起眼,“所以今日只为求见父帝面,问清是非。”
阮誉之扶额平复心绪:“你要是非,就是要为政者兼顾天下众生,见不得伤残病死、贫瘠穷寒?可你怎不想人心莫测,普天之下,何事能真正做到两全其美,康健病残、富贵贫贱,这万世不变冲突怎会易解?而今就算你顾得时,成全这数十数百人,便能保证另侧那数千甚至上万人不会因此心生不满、惶恐不安?治国治民非是纸上谈兵,不是靠着腔热血和满腹情怀便能造出百年盛世,能有多少人做得到先人后己,你不要高估人心度量。”
“可如此却也不是焚烧无辜生民缘由,他们有血有肉,清白无罪,儿臣不知为此平反错在何处,只知道,今日儿臣若罔顾冤死百姓,那身为皇储,良知何在,济世爱民仁道何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儿臣循着此道不动如山,十载朝夕里守着就是这些!这是父帝教诲,老师教诲,而今却要让背逆此道,去理解这些荒谬’牺牲‘。稳定民心和政序固然没错,可那些枉死百姓何辜,而所谓大道,也非是冷漠无情,非是急于压制民声、只为护住在位者和皇室——”
“太子!”阮誉之怒拍桌案,“这就是你和朕说话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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