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倾这才回神,记起耳坠只摘半,似被他看透心底慌乱,心跳当真乱拍,片刻就惹得双耳发热。可佟飞旭仍是半点不退,派风平浪静。
这样人,看似寡欲,对待风花雪月却最是游刃有余。
柳芳倾自知与他不同。他出身官宦之家,十岁便与柳允同来到南望,交付不出真心,更无暇欢爱,纵是瞧遍风月,也不及佟飞旭过往中真切体会过星半点。
于他而言,面前这个仅仅长他两岁男人,三十年里情感经历不会是纸空白,尽管
到底还是男子,卸净全妆后,眉眼间还是透着股少年似清丽俊逸,所以听得佟飞旭今夜要来,柳芳倾特意绘淡妆,可眼下已近深夜,赵成业也早已离开,他挂着伪饰觉得疲累,便先坐在桌前卸头饰。
青丝已垂,他偏头卸着耳坠,指尖滑过耳廓时却忆起亲吻落下触感。心头猛跳,双指松,耳坠落地,走近靴履停顿,柳芳倾垂首时恰好瞧见,正要俯身去捡,便与来人碰指尖。
佟飞旭将那耳坠轻放进妆匣,靠站在镜前,伸出两指轻抬柳芳倾下颌,看看他额角伤口。
“白日就说乏累,怎还没睡?”佟飞旭问。
神情犹带些冷淡,佟飞旭不苟言笑时,周身又像是镀层不近人冰,半点不似昨夜强吻人那个混蛋。柳芳倾侧首避开,朝床榻行去。
未再多言,蜷腿吃力地撑起身。
“让看……”段绪言欲伸手拦他,阮青洲不予理会,错开那指尖,径自下床披衣,走到屏风后。
没有合适伤药,阮青洲浅浅清理番,便放下衣摆,拢起衣襟,转身时双淡红眼还发涩,微微抬起时却见段绪言正站在屏风边。
阮青洲垂眸不理,往他身侧走过,灭灯侧躺榻上,默然不语。
被间还余着潮热,情爱痕迹久久不褪,阮青洲不听身后动响,蜷身忍着疼痛,再被手圈抱入怀。
“听些故事,心烦意乱,故而辗转难眠。”
他赤足上榻,才摸着软枕转身,佟飞旭已近在身后。两人对视,佟飞旭手撑床榻,俯身靠近,身凛气沉沉压下,柳芳倾堪堪后倾,在他贴近至几寸之余时呼吸骤停。
生出些心悸,柳芳倾抬手抵住他胸膛,调侃道:“指挥使往常与人谈情说爱时,也是这急不可耐吗?”
佟飞旭不语,指尖往他耳垂够去,拨拨独独挂着另只耳坠。
“忘。”佟飞旭说。
“对不起。”段绪言紧挨在身后,极其轻柔地贴吻着他后颈,双臂将他紧搂,死死地圈在怀里。
“青洲,对不起。”
——
佟飞旭并未如约而至。
待饭菜送来,众人吃饱喝足,白薇兴致冲冲地挽袖练拳,柳芳倾替她揉揉酸乏双手双脚,也就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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