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眨了眼:“一切看似就将尘埃落定,可我却想不通一件事。此次刘客从招出贪税*员用以投诚,若再能顺利扳倒梁奉,却也将五弟身后的势力削弱了大半,如此,来日他就算还能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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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
又过半月,江边小筑人走茶凉,阮青洲独对江面,一袭玉白宽袍接风扬动,似飞雪散来。
远看刘客从策马行远,尉升才送叶宣鸣上了马车,转头回屋时,就见那孤影凉薄,正当寻衣替他御风,抬眸便见段绪言已上前抖开了手中大氅,自身后将阮青洲拢进怀里。
江上风冷,阮青洲与他静靠半晌,指尖往他袖里藏了藏,才问:“走了?”
么修,改日我亲自去取。”
“哎,那小的就走了。”
目送伙计笑盈盈地离开,尉升用筷轻敲他的碗沿:“有情况?”
“想屁呢你,帮朋友几个小忙怎么呢,碍着你了?”赵成业咳了咳,压低声,道,“和你说啊,上回你在雨仁观和指挥使碰了面,他假扮采花贼那事你也知道了对吧。”
“问过一些,但指挥使隐瞒身份也是公务所需,何况殿下早已知情,我自当听而不闻就是了。”
“走了,”段绪言捉出他半凉的手,攥进掌心,“留的东西也都替你收好了,过后会交由尉侍卫和赵成业查实。”
阮青洲静了静:“今早听尉升说,飞旭和柳东家回了。”
“回了,”段绪言说,“半月前本就该回皇都了,东家意外染病才又多留了几时,如今痊愈,自然也回了。”
“嗯。”阮青洲应了一声,远望江面出神。
段绪言抬指拨了拨那半晌不动的眼睫,问:“还在想什么?”
“往后可以少费些心神保守这秘密了,采花贼这身份用不了多久,此次时疫惹得民心不定,为防更多意外和祸患,早在一月前便张榜公告采花贼已拒捕下狱了。反正要寻的人已经寻到了,而且北朔细作藏得深,也非是利用那身份左寻右访,一时半刻就能连根拔起的事。”
“那他和柳东家?”
“不就,”赵成业两手一拍,松掌摊开,“摊牌了。啧,你是不知,那两人如今郎情妾意,一同到荒村救治流民,别提多招人口舌了。你想指挥使这么个冷冰冰的人,寸步不离地带个女子,可不就等同于告知所有人他们鸳鸯壁合了。总之算算日子也该回了,但柳东家毕竟是……的人,对吧,民间对他俩没少有非议,所以你有幸瞧见他俩,也别多问,明白?”
尉升顿悟,笑道:“所以步摇是风颜楼哪位姑娘的吧,同知才不惜花重金也要选用西域进来的玉。知道讨好柳东家身侧的人,说不定还能让佟指挥使高兴,同知远见卓识啊。”
赵成业睨了他一眼:“管得多,赶紧吃你的,接下来有的你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