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也非是绝薪止火。如今司礼监内严九伶与刘客从持平,虽说还能相安阵子,但毕竟严九伶曾是东宫之人,又是太子身侧近侍……”
欲言又止,阮誉之似有顾虑地看眼谢存弈,改口道:“青洲身在储位本就腹背受敌,他此次非要替戴家出这个面,当场与阉党针锋相对,便是在拿自己前途和性命作赌,也不知随谁,总是执拗至此。”
阮誉之指指谢存弈:“你也由他,叶宣鸣能与礼部顺利配合,合办那场大戏,便是你在其中牵线搭桥吧。”
谢存弈拱手:“臣惭愧。阉党在朝搅弄风云,又与关州布政司属官勾连,此次闹出场关州时疫,往后惹出祸患更是无常,臣着实不能袖手旁观,还望陛下恕罪。也幸有殿下转呈来名册,才能为日后慢慢清剿*佞做好打算。殿下性情温良宽厚却也坚定,实属难得,虽心中执拗,但旁人其实也没法说出殿下为国泰民安所做哪步是错,陛下也是如此吧。”
阮誉之沉声:“他是难得,但往后要在宫廷存活,情义也是负担。论起心狠,他比起泊文还差截。心慈手软固然无错,朕却想让他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所坚守,也最廉价。”
又沉息,等到床头烛灯残尽,桂花香气残余鼻尖,两只相捆手仍旧不分,柳芳倾已在潮热中入睡,佟飞旭静静地替他擦拭干净,躺下后忍不住吻他肩头。
他不正常地想要控制这人切,说不清楚为何害怕他离开,为何想拥有那半真半假喜欢,却又恼于他不够乖顺、不够驯服。
着实叫人不安,佟飞旭将他圈入怀中,如禁锢般搂抱着。
可天将明时,曦光斜入窗扉,却在空枕上倾泻开,腕上布带悄声无息地散落在被褥间,独余手虚搭在枕边,揪着缕将散热。
马匹早自楼外离去,柳芳倾高束马尾,在马背上远驰,隐入天际那抹初绽光晕中。
阮誉之负手独对窗台,静听寒风。
指尖轻叩,阮誉之问:“暻王可已迁至关州?”
“早几日便到,叶宣鸣兼任关州巡抚,已暂将关州布政司事由交至暻王手中,往后会在旁辅佐,待委派至关州布政使上任,他便回皇都述职。”
“既如此,严九伶北巡也不必等到年后,可以提上日程,”阮誉之转向谢存弈,“你定个时日,只
没有句道别。
——
转眼已是寒冬,东宫迟迟未赦,阮誉之闭口不谈太子。此时銮殿合门避风,阮誉之坐在其中,与谢存奕对谈。
“朕已冷落青洲有些时日,朝中近来可还有关于太子风声?”
谢存奕答:“虽有不少太子殿下只手遮天,欲夺阉党权势说法,但朝中正在肃清孽党,人人明哲保身,也未大肆宣扬,已将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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