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句情之所至妄语被当真,段绪言如期踏上北巡之路,阮青洲在来年等到只有北朔在关州开战消息。
天春二十三年春,关州军防被精准打击,惊觉布防图泄露时,关州大半领土俱已失守。
销声匿迹梁奉被传成盗图贩国千古罪人,段绪言投入北朔军营前夕,风
冷寒中,夜风吹开,桃花香气溢来,突兀地漫在冬日里。
段绪言问:“若是忘不呢?”
眼睫轻动,阮青洲淡着神色,被抬高脸颊,在亲吻落往唇上时,双目漫热。
极深入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焦灼和留恋,段绪言记起与他沉沦时温存,泛起痛意,直至落在颊边纸花被几滴咸涩泪打湿,喘息也变作隐隐颤栗,两人无声相拥,像要被埋进雪里。
段绪言怜爱地摩挲着他脖颈,与他额头相抵。
隐隐血腥漫在鼻尖,两人相视,呵出寒气。
“走吧。”
阮青洲轻笑,抚上他眉眼。
“明日会让尉升随行,等到关州,你便离开吧,往后寻个落脚之处重归自由……就不要再入宫廷。”
阮青洲低声说着,冻僵只手正紧握着,掌心掖在袍下,血色早已渗进雪里。
真是自寻死路。”阮誉之扣紧十指,不再回首。
——
暮色四合,中庭,落雪又叠几层,阮青洲蜷身躺在其间,任白雪湿满身。不远处足声已近,停在身侧,阮青洲许久不动,由点冰凉落在眉眼。
眼睫抬起,纸花顺鼻梁滑落,阮青洲抬指去接,块布帕正往面颊敷来,温热往红肿处渗进,分不清痛痒。
双目睁开,眼睫上雪点涩眼眸。
“等吧。”
段绪言沉声:“等把你带回身边。”
万物无声,飞雪卷起,两人静躺在雪间,阖眸相靠。
墙角边,守卫尸体渐埋于霜雪下。
血染白霜,醒目红狂放地绽着,似人在回归北朔前最后抹克制疯,夹杂在雪白中,即使将被落雪覆盖,在雪霁天晴之时也要不可避免地,bao露在世人面前。
段绪言朝他手心摸去。碎裂玉牌攥在其中,划破指节,段绪言扣进指缝,两人掌心隔着玉牌相贴。
“给吧,”段绪言说,“你各半,留些念想。”
阮青洲沉默许久,指节欲与他相扣,又克制着松开。
“碎就别带走,忘记吧,不要记得。”
无人应答。
“父帝有令,守卫不该让你进来。”
段绪言没答,只静静地看着他面颊淤伤,手间搓着雪。雪点融,抹去指缝间血迹,便在阮青洲身后落下星星点点红。
“就要走。”阮青洲轻声道。
段绪言擦净双手,与他侧躺在地,用帕子抹去他双眼雪水。
“是,要走。”段绪言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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