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虚无对望,明明只隔着条小公路,却仿似隔整段漫漫时空。
所有无声且曲折旁白,曾是如此真实清晰,鲜活地存在于某个世界里某处。如今这切,统统滚进命运洪流中,反复徘徊,反复辗转。
过往那遍又遍呐喊、挣扎、颓废、呼救,早已不知奔向何方。
终于离开无尽深渊。
终于能在陌生牵绊中获得最大救赎,最真善待,最美圆满。
“你们年轻人啊,条件都好,就是要求高。”六婶笑笑,“喜欢得勇敢些,你这娃崽,住过次院咋性子都换?变得这容易害羞,以前你可不这样。”
那个‘陶凡初’腼腆地微低下头,挠挠后脑勺。
陶凡初看着他这个动作,茫然,这不是他自己小动作,他从不会无意识地挠后脑勺。
而且住过次院是怎回事,谁住院,他吗?
六婶又唠几句,很快便离开。
没有像往时自己那样,跟六婶勾肩搭背聊说家常,而是腼腆地冲六婶笑笑,打声招呼后,接过六婶手里打酱玻璃罐子,走到酱缸前。
这个‘陶凡初’,也看不见他。
陶凡初紧抿着唇,强忍住汹涌且巨大泪意,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陶凡初’,动作生疏且小心地拿起大勺,从酱缸里盛酱,往玻璃罐里倒。
这些举动看似再寻常不过,但陶凡初却瞬间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陶凡初。
不是他自己。
终于原谅当初,原谅岁月,原谅曾经懦弱自己。
不知
那个‘陶凡初’把六婶付钱放进账柜里,锁账柜后,又小跑回到对面办公楼去。
陶凡初缓步跟在他身后,要是自己,肯定会像他爸那样,捎包薯片或者果干再走。
走出超市门,陶凡初站定在店前,静默地看着那道最熟悉,却又最陌生身影渐渐走远。
忽然,那个准备进办公楼‘陶凡初’,停住脚步,回头望过来。
陶凡初猝不及防,视线迎上那道目光。
自己打酱时候,会把大勺对准罐口高高举起,这样做能让酱如流水般顺滑地注入罐子里,同时能做到半滴不沾罐口。
这是他从小帮家里打二十多年酱经验。
可惜,眼前‘陶凡初’不懂。
但无人知晓这些,六婶眼神儿不好,也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接过罐子,付钱后,笑嘻嘻地拍拍那个‘陶凡初’肩,“初儿啊,前几天六婶给你介绍女娃子你喜欢不?要是喜欢,你可得主动些,那女娃娃是小学老师呢,工作好,人也长得俏,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你得要抓紧啊”
在六婶碎碎念中,那个‘陶凡初’早已涨红脸,甚至紧张得有些结巴,“会,会主动,谢谢六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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