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把宣纸折叠收好,斟酌道:“属下有一心爱之人出身醉风楼,后因救了管巡抚受到那位大人庇护,属下希望殿下能开恩,让管大人……”
简寻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该说让管茂实放修云一马?可是管茂实带走修云是救了他,简寻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但他的确希望管茂实能放修云离开。
他给了修云田产,只要管茂实对修云断了念想,修云便可以回到江城,等来日他功成名就再光明正大地娶他。
“管大人襄助之恩,属下不会忘记。”
果然是这样。
“殿下这是何意?”简寻声音艰涩地开口,那双拉三石弓都极稳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
宁修云解释道:“说来话长,今日孤去见了敬宣侯,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不少事,所以写了这份诏书。”
一番话冠冕堂皇,宁修云自己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他没办法详细解释给简寻听,干脆跳过这个话题。
“敬宣侯说,你来孤手下当差,是有事相求,西山的事你立了功,你若有所求,大可说出来。”宁修云用手轻叩了两下桌面。
简寻察觉到太子不想细说这罪己诏的具体缘由,他干脆把宣纸折叠收好,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受了这番好意。
宁修云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一时间甚至不太想和简寻对视,他不知道自己耳尖已经泛红,只感觉这正堂里虽然大门敞着,却闷热异常,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管茂实好说话,孤若开口他不会不允,这件事孤会帮你。”
简寻一愣,心说太子也是个顶顶好说话的人,简寻回顾自己在太子身边的半个月,除了与裴延有过争执,鲜少见到太
但呈了这份恩情,简寻又觉得难以开口。
他知道即便有出头之日,也恐怕今生都无法为他的父亲沉冤昭雪。
太子已经了却他一件心事,西山的小小功绩甚至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简寻怎么还敢说些别的。
宁修云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佯装薄怒,伸手一拍桌面,笑骂道:“让你说就说,怎么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