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真没幸福过几年……”青年嗓音沙哑艰涩地道,“父亲年轻时喜欢喝酒,脾气又差。刚结婚时候,跟外婆起住,隔道墙壁,他会把妈蒙在被子里打,叫也叫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
“有时妈妈会带着跑出去,或者躲在阿姨家,或者在幼儿园教室里面窝宿,们都知道,只要天亮,这次就算是熬过去……有时候,没有落脚地方,妈妈又是不愿意被人看到狼狈模样人,就带着躲在人家屋檐下面,呜呜哭……北方冬天跟这里不样,冷得要人命,似乎这些年都暖和,可想到当年,就觉得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记得第次妈妈住院,是被父亲用椅子砸头,直到她昏倒都没有停下。”
感受到苏陌言握着自己手指越来越紧,他深吸口气,“初中时候,下课,被叔叔接到医院去,见到妈妈,用陌生目光看着,用陌生笑脸对着,用陌生口吻问,你是谁家孩子啊?急,说是阿世啊你儿子啊妈你怎?她反应半天才冲笑起来,抬手摸摸头,阿世啊,怎哭?爸爸又打你?跑去质问父亲,却被扇两个重重耳光,当顶着被打肿脸回到病房,妈妈却又次问,你是谁家孩子啊?”
萧世觉得过去噩梦只要想起来,就让额头阵阵地抽痛,可憋这多年,如今这个人正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就想要说出来。
苏陌言不动声色地捏捏他手指,然后放开,从柜子里拿睡衣给他,“去洗澡,早点睡。”
萧世洗过澡以后就是苏陌言。
等他湿漉漉地出来时,就看到萧世满脸疲惫地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他眼色暗暗,也躺在床上,然后轻轻地关掉灯。
男人不能随便哭泣,那是很伤害尊严事情。
“后来这样情况持续个月,妈妈才终于康复起来,这才知道,被最爱人抛弃遗忘是多可怕事……后来他欠债,逃到外地,两人终于离婚,追债不停骚扰们母子两个,多亏陈叔在。”
萧世叹口气,哑声道,“其实理解陈叔,人家都说,妈受这多年委屈,就是为,陈叔讨厌,完全是理所当然,连自己都讨厌自己……”
“曾经发誓过定要让母亲幸福,可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艰难。”
但有些事,怎能忍得住不伤心。
黑暗里,感觉得到那人呼吸起伏,好像受伤兽类样,想要低泣,却忍不住咬紧牙关。
苏陌言静静地听着。
过会,那人似乎终于受不住心头难耐痛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脸埋在他颈窝,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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