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无声无息地看着大火中付凌疑,炙热火焰烧上房梁,沉重梁木轰隆声砸在付凌疑身后。
他身穿染血斑驳白衣,背对着徐应白跪下来,挺直脊背逐渐弯折。他放声大笑,然后又呜咽出声,俯身吻向手中那块玉佩。
“你等等……来寻你……”
徐应白闭上
他嘴唇因为疼痛哆嗦,人却在笑。
他终于可以为徐应白报仇雪恨。
夜晚,他小心地抚摸着那块红白相间玉佩纹路,好似这块玉佩是什绝世珍宝,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块玉佩睡。
徐应白看着付凌疑动作,眼眶无声无息地红。
原来是你啊。
付凌疑个人踽踽独行于世间,在广大天地里面只走他曾经走过地方,去供奉他石像庙宇里休憩,疯到要去抚摸,甚至想要亲吻那座神情温和,实则冰冷又伤痕累累石像。
然后轻声说:“会帮你报仇。”
他也真践行自己诺言。
徐应白看他横渡至金陵,费尽心思找到缺口,和那位眼盲琴师偷天换日。
那名琴师,虽然模样和身形都有所改变,但徐应白还是眼认出他是谁。
血迹染透木板,有时候还可以看见断手残肢。
这里人全都被杀。
这里曾经是徐应白家……他生于此,长与此,然而现在,这里几乎什都不剩。
他师叔师伯……师兄师姐……还有会叫他师兄师弟师妹,那些刚进道观不久无家孤儿,全都死。
徐应白全身颤抖,想要哭,却流不出眼泪,发不出声音,想要去收敛那些尸骨,却连捡起片残缺纸张都做不到,只能无力而又悲哀地看着眼前切,看着付凌疑艰难地将所有尸首聚在起,挖个大坑起埋掉,立块无字碑。
当年那个在安西郡,被自己用玉佩救少年,原来是你啊……
报仇那天,付凌疑几乎杀光王府里人。
魏璋被他大卸八块,惊恐地瞪着眼,死不瞑目。
而后迅烈火光冲天而起!
黑烟缭绕在金陵城上空,街道上巡防卫大声喊着:“走水!快来救火!!!”
那是刘听玄。
他们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可是徐应白没有想到,付凌疑会决绝到挖掉自己双眼!
刀刃入眼那刻,徐应白下意识抬手想要拦住那把匕首,但是刀尖自他手心穿过,狠狠扎入付凌疑双眼。
殷红血流下付凌疑面颊。
而后徐应白在虚空中同付凌疑起跪下,重重磕个头。
接下来三年里面,时光同雪片样飞逝而去。
大批百姓流离失所,世道艰难得让人难以想象。
他看到荒野枯骨,看到人易子而食。
就连那些在他在任时逐渐有起色州郡,都十室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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