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满手殷红,伯温强行闭闭眼平复心情,随手穿上裤子走进浴室。
镜子里依旧是那张熟悉脸,但和昨天不同,这张脸十足苍白,毫无血色,已经达到海兰看见会尖叫,尼诺看见会立马给家庭医生十连call地步。
但伯温神色如常,这样自己,他很熟悉。
觉醒之后他只要精神状态不稳定,基本都是这个脸色,除难看以外,基本不影响生活。
硬要说因为这苍白脸色对他有什影响,那就只有阿岚担忧和责怪他不知道珍重身体愤怒。
在乱石峭壁之间相互搀扶着往前走,用不知道循环利用过多少次纱布裹缠伤口,起分食少得可怜食物和水……
都是难以忍耐苦日子,但他竟然只觉得甘甜。
苦难像是毒汁,浸润到梦境每个角落,但这苦里却泛着苍白甜,叫伯温甘之如饴地追逐。
“渴不渴?”梦里阿岚问他。
伯温想说不渴,却被对方手臂上满目鲜红伤口刺到什都说不出,梦里阿岚把他拥在怀里,用温柔又带点点清冷口吻说:“喝吧,是甜。”
蒙眼里,他却是从手背路红到脖颈,小雄虫是害羞啦!
西蒙少有觉出些伯温可爱,捏捏他脸:“好啦,什都不知道,明天觉醒来就失忆,成不成?”
“最好是这样!”
“那回去准备失忆啦?”
伯温气鼓鼓地轻轻推下西蒙,“赶紧走!”
过去又在脑海里转圈,伯温终于打开花洒,迈进浴缸。
伯温不知道,在他现在尚未涉足但曾经长住过另个卧室里,同样有张面如金纸面孔从梦中转醒,随即陷入漫长沉默。
夜乱梦。
醒全然不记得究竟梦见什,但梦中惊悸仍旧长长久久地留在阿岚脑海里,难以驱逐。
自从高中毕业,明确自己前途光明之后,阿岚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几乎要把他逼疯紧张惊惶,就好像有什极为重要东西在指尖悄然
是甜,腥甜,甘美又苦涩。
伯温猛然睁眼,个鲤鱼翻身就从床上纵跃而起。
重生至今,他很少再有这种应激反应,但是今天……
伯温掐住手腕上薄皮,用疼痛强迫自己从混乱梦境中清醒过来。
脸上湿漉漉,嘴里也股腥田气息,伯温不会认错,那就是血味道,而且……是他自己血!
西蒙见好就收,个纵跃跳到窗台:“那走啦,你也赶紧睡,明早起来说不准阿岚哥就发消息约你出去玩儿呢?”
伯温巴掌拍在窗沿,又在心里暗暗说句:“最好是这样!”
……
或许是因为西蒙话,伯温夜乱梦。
他梦见过去许许多多日子,大部分是和阿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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