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声音惋惜道:“重伤之下胡乱移动伤者导致死亡,是不是也有可能?”
叶珏秋搁在腿上指甲几乎是陷进自己皮肉里,似乎已经有些破皮,传来轻微刺痛感,让他清醒些。
他知道,对方在激怒自己。
或者说,他们都在试图激怒对方,让对方破防。
要在对方心底留下最深伤痕,以后辗转反侧之间都感受着极致痛苦。
见叶珏秋不说话,宋申宇先开口:“怎?看到没有被判死刑,失望吗?”
叶珏秋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你当然不能那轻松死去,现在这样恰恰好,你得活着接受无止境折磨。”
宋申宇也笑,就算是平头,他容貌也很具有迷惑性,脸部轮廓柔和,气质像是以前教书先生。
他带着镣铐手在自己面部晃晃,发出清脆互相锁链声。
“你脸上笑让不太舒服,为让你不那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能维持最大理智。
作为受害者家属,他没法站在上帝视角客观看待这件事,也没有人有资格对他愤怒进行指指点点和谴责。
在切事情都尘埃落定时候,叶珏秋去见宋申宇最后面。
彼时对方穿着囚服,比起以前西装革履模样狼狈很多,头发完全剃平。
但是看见叶珏秋时候神情依旧镇定。
叶珏秋蓦地笑,漆黑眸子落在宋申宇身上:
“谢谢你故事,那也给你讲个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晭岛监狱?那里面关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看到人脸上笑容渐渐地下落,叶珏秋佯装惊讶:“你以为你会好好待在北市监狱吗?”
“不是哦。”
“15年前,新闻报道伍勇志冒着火烧皮肤痛楚将叶滢从车里带出来,那时候媒体说他本性到底是善良。”
“你知道他为什那做吗?”
叶珏秋放在腿上手渐渐地收拢,宋申宇却笑出声:
“因为他是去确定叶滢有没有死透啊,要是没有死透被人救可怎办,这不就拿不到钱?”
“于是,他冒着危险将人带出来,确认她死亡,要是没有死,就在‘施救’过程中,二次下手。”
这是叶珏秋来北市以后,他们第二次见面,也是这多年过后第次进行交谈。
他其实能看得出来,对方不太想见到自己,如果不是董乐佳和宋书然主动招惹,宋申宇不太想和叶家重新有联系。
可这由不得他,他越不想怎样,叶珏秋越不会让对方如意。
两人隔着玻璃窗相见,尽管过去这久,在这近距离情况下,他依旧会觉得脖子有些烧得疼,像是有火焰在燎。
可叶珏秋没有表现出来,他不会允许对方成为自己永久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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