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对上他目光，以为自己被鄙夷，不由脸色微红，辩解道：“
只是不会构图！笔力还行……”
“没事，连山水都不会。”宋潜机说。
那人表情缓和，安慰道：“那你画个最喜欢
，此时最想画。时间有限
宋潜机无语。
你直说想抄作业不就完
吗？
原来刚才与搭话，是在这儿等着呢。
笔力、笔意如何，全凭日积月累苦练。
构图却是讲究巧思和审美。
这个理由无法反驳。可来参加书画试，谁不是私下练习过千百遍，闭着眼睛也能写出来。
只剩他们两人还呆坐不动，甚至在聊天。
宋潜机拿出储物袋鹅卵石，开始把玩石头。
同桌先沉不住气，再次主动开口：“你该不会，不会画吧？”
“会
点。”宋潜机说。
“画画吧。”宋潜机说。
那人眼神亮亮。
虽然两人桌，但大多数同桌们不会聊天。
参赛者旦提笔，便心无旁骛。
四周响起研磨声，仿佛春蚕啃食桑叶。
丝缎光锦，料子好得过分。
宋潜机抬头，看见书画试同桌脸。
那人长眉星眸，笑容真诚，身穿八十八重水云符文法袍，腰带缀满鲛王珠，桌上笔架挂着支紫云烟霞笔，竟是高阶法器。
从头到脚写无数个“贵”字。
宋潜机怔：“多谢。”
尤其是山水图，常言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同座山，不同人选择角度不同，画出山势与意境迥然不同。
当今山水重意而轻形，以书圣“远山近水法”最为流行。为投其所好，参赛者多用此法。
而且十个人作画，八个都选画山水。
宋潜机无奈笑笑，心想这序号和座位是按水平排吗？
两个学渣做同桌，就别互相指靠吧。
登闻雅会书画试，会点也敢来？！
那人满脸失望，颓然叹气。
他打开砚台，添水研墨：“算，不等你。”
“你等作甚？”宋潜机被他勾起些兴趣。
那人诚恳道：“实不相瞒，画山水，想参考下你构图。”
在这片极规矩、有条理响动中，同桌声音更显突兀：
“道友，你为何还不落笔？”
宋潜机悠然坐着，欣赏溪水风光，看云吹风：“还没想好画什
。”
那人哑然：“你这样也敢报名？”
“报名又不花钱。”宋潜机说。
这张脸有些面熟，但他时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不谢。”同桌收回缎光锦，仿佛那只是块抹布。
他笑问：“方才见道友摸水底石子，可是在祈福？家乡也有这个风俗。”
宋潜机：“……不，收石子只是用来填水缸。”
那人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知道友写字还是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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