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师父如此担忧。”骊英道,“当真难办?”
“又不是‘多情子’,没他那自恋,他被书院那群傻学生捧惯,以为全天下人都愿意喊他师父。也没他那诡诈多疑,他机关算尽,还不知徒弟在哪里,坐在亭中,自有个天才送上门来。”
棋鬼喜忧参半,忧是如何收下宋潜机,喜是终于比书圣快步。
……
宋潜机被人扶着,口中含混念叨:“人生啊,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你已猜出他是谁?”
“宋潜机!”鹂英目光转:“方才那些人穿着华微宗外门弟子袍,称他宋师兄,恨不得抬他走,在华微外门有此声威,人人敬重,不是宋潜机,又能是谁?”
“他很有名?”棋鬼问,“因何成名?”
鹂英兴致勃勃,先说年轻修士最喜欢桥段,比如瑶光湖折花,赏花会闯楼等等。
后说各派掌门长老最关心问题:
“不写在纸上,偏写在桌上,这让怎带走。总不能搬华微宗桌子吧。”鹂英低头,细看石桌墨迹,用指尖碰碰,“呀!”
她轻声惊呼,墨痕处陷落,石屑碎末竟沾在指腹。
棋鬼吹口气,桌上层粉尘飞扬而起,石桌却留下清晰刻字。
“笔力入石,举重若轻,好功底。”棋鬼双眸更明亮。
“听说,书画试最出风头赵霂和卫湛阳,也要运气打坐半个时辰,气息调理至巅峰,才在岩壁上动笔,人写下句诗。这人提笔便写,四句气呵成,岂不是比他们都厉害?”鹂英拍手道。
他仍回头,向石亭看去,“大爷,有缘再见,再来比过!”
孟河泽轻声道:“宋师兄,山上只有你人。酒是哪里来?”
怎能让宋师兄个人喝这烈酒,喝出事怎办?
他抽出宋潜机手
“整个华微宗外门,被他搅得不得安生,三天两头闹罢工。这次登闻大会,其他门派表面不言语,背地却笑话华微宗掌门无能,连群外门弟子,都管不住。”
棋鬼闻言,面色更凝重,喃喃自语:
“难办。”
宋潜机这样性情,真会愿意做别人弟子吗?
他若愿意,早就夺去登闻雅会棋试书画试双料魁首。
她取出墨汁和白纸,仔细地将桌上刻字拓印下来:“这下好,省搬桌子。”
棋鬼看她欢喜,慈爱地叹气:“你年纪尚幼,便遇见这般人物,未必是好事。”
鹂英似懂非懂,只笑道:“师父何时收他入门?”
“以为能收个比卫平更好徒弟,石桌刻诗出,却不定。”棋鬼念道,“‘天下英雄谁敌手’,好傲脾气,哪个师父降得住?”
“他本来也没拜师父,华微宗外门能练功法不多,他从何处自学棋道书道?”骊英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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