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出手,打向宋潜机后背,贴张符箓。
宋潜机这几日与他同行,对他自无防备,登时昏睡过去。
孟争先将人扶上草席,喂颗灵丹:“睡吧。”
又取出颗驱寒取暖火云珠,塞进宋潜机掌心。
等切安置妥当,他走到屋檐下,独对帘潺潺秋雨。
“还能干什,跟小纪他们打水仗呗。”宋潜机正在铺草席,闻言想想,“雨天谷仓种子容易受潮,你还会帮忙烘干。”
“不可能。”孟争先摇头。
但不知道为什,他竟隐隐不愿对方醒酒。
在宋潜机醉梦里那个世界,没有邪佛孟争先,只有千渠孟河泽。
他呼朋引伴,打猎郊游,行侠仗义,好不快活。
孟争先无言。
雨夜草庐,灯如豆。
两人生火烧水,并坐窗前听雨。
秋山重重,秋雨潇潇。
孟争先从繁花似锦金宫跳出来,整日奔波赶路,暂时忘修真界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三天三夜逃亡,孟争先算是见识宋潜机真本事。
他不出力不干活,全凭宋潜机带他次次突破围堵拦截,甩开追兵,东躲西藏。
无数次生死之间,他以为宋潜机要放弃他,可那人依旧挡在他身前,拼尽全力挥剑。
宋潜机在树下调息打坐,抱着剑守夜,而孟争先坐在树上,靠着粗糙树干,第次真正睡着。
后半夜山里下起冷雨,宋潜机把人叫醒,寻间猎户废弃草屋。
他静静听片刻雨声,待屋内人已睡熟,开口道:“出来。”
方才空无人暗夜雨幕,忽然闪出十余道人影,跪地抱拳:“尊上!”
孟争先皱眉:“小声些。
小弟子爱戴他,当地百姓尊敬他,而他双亲俱在,父亲喜欢在街口下棋,晴天去千渠河钓鱼,母亲爱逛千渠坊,会给他裁衣服。
真是场梦啊。
宋潜机:“没记错,你还会在雨中练剑,观雨势磨练剑意……”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仍强撑精神在草庐内布置警戒阵法。
孟争先嗤笑声,转转手腕上佛珠:“修欢喜禅,从不练剑。”
从何处来?从金宫来。
到何处去?到千渠去。
他们飞过西海,渡过荒原,翻山越岭,只知道要往千渠去。
仿佛千渠不再是个真实存在死地,而是个永远到不梦境。
“下雨时候,在千渠会干什?”孟争先问。
“你为什不运起护体灵气御寒,却像凡人样躲雨?”孟争先不解。
“野外逃命,灵气恢复速度慢,符箓丹药有限,能省则省。”
宋潜机没有用符箓点火,从储物袋摸出火折子。
“呵,这也算修士过日子?”邪道之主目露嫌弃。
“自从将你推落断山崖,这些年过就是这种日子。”宋潜机无所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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