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是担心你。”白烬尽量语气正常地对暗处孟凛说道:“你从前跟说话时候套套道理,怎到自己身上就不作数,嘘寒问暖讲究时宜,逢场作戏也分场合,偌大个京城,
孟凛来不及懊恼自己不锁门习惯,只听白烬站在漆黑门口,隔着夜色问他:“睡吗?”
孟凛忍着喉间咳嗽,让声音尽量清亮:“还,还没。”
“那进来。”白烬夜视能力出奇好,他点也不像摸黑,直接就走到孟凛床边,他张口欲言,夜里看不出他手是微微攥着,他仿佛在克制,维持着话里平静:“病怎也不说?”
既然白烬都知道,孟凛也就喘大气样地咳声,他坐着靠在床上,“雪天冷,这些年来染个风寒也不是什稀奇事,怕打扰……”
孟凛“你”字还没说完,白烬已经伸出手来探到他额头上,靠在床上身子没处后退,暗夜里孟凛奇怪地轻颤下,“……没事。”
病,真要和白烬撇清关系时候,他又犯难,他明明已经铺好路,只要在梅花宴上拿着与从前样惊才绝艳好文章,他就可以让齐恂对他另眼相看,再后来他科举夺第,便能以新科状元身份站到太子身边,往后他要怎搅和朝政,怎给齐恂使绊子,对着重生而来他不是轻而易举吗?
怎单单不轻不重地踩白烬脚就让他心虚呢?
这寒夜里实在太冷,他又回想起上世入狱事情,他是怎进去?
孟凛有些头疼——哦,是白烬抓他进去。
白小将军脸可真冷,可自己怎又不怪他呢?孟凛总觉得其中他好像忘什,入狱那个雪夜,他也是染风寒,那时候白烬好像还来审问过他。
“还说没事。”白烬表情看不清楚,他仿佛是轻叹声,“额头这般发烫,让人去给你请个大夫来。”
“不用。”孟凛趁着白烬手还靠着,拉他衣袖,他勉强笑笑,“也不是不通药理,明日换个吃药方子就是。”
和孟凛这般靠近地待着,白烬心里是又气又砰砰跳,孟凛还是那般弱不禁风,早先自己受伤没有立场说他,可如今看他连生个病都要瞒着自己,白烬还是忍不住有些难以压抑心中感情。
而且,白烬知道孟凛去见齐恂。
孟凛做什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想他离开自己。
白烬身影在他面前晃悠,他手脚上还套着锁链,哗啦地拉扯得生疼,膝盖跪得像被针扎,然后,然后白烬说……白烬说什来着?
“孟凛。”
孟凛想:白烬好像是喊。
不对……外面是白烬在敲门。
孟凛脑子下清醒,他从床上弹坐起来,而白小公子已经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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