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作为人正常欲望都从他身上消失。
只剩下唯个最强烈、最扭曲、最噬心愿望——
再次仰望祂羽翼。
最原初他是个方士,访仙炼丹以求长生不老是每个方士追求,他也不例外。
自从遇见祂后,他更是夜以继日地钻研。
他看见祂。
只有他看见他。
巨大六翼蝴蝶在他头顶之上高空振翅掠过,如同超新星无声地爆炸,银白灿烂星云无限蔓延,他被吞噬其中,仿佛自身也成为祂飞翔时羽翅拖曳出那条银河中微不足道粒鳞粉。
那瞬间震撼荡涤贯彻他灵魂。
人类灵魂无比脆弱,对恐惧与幸福承受能力同样有限。他灵魂因看见穷极美丽而感受到穷极幸福,可旦突破极限,就再也无法回归平常。
他在笑,幸福地笑,愿望成真后喜悦无极笑。
他终于看见,在亘古之遥过去,在自己还是最原初自己时候,度目睹过那个纯白而神圣身姿。
惊鸿瞥。
***
那时世界还没被现代科学技术污染,古老神秘信仰遍地开花,根深叶茂。
“你怎能答应他!”温衍把揪住江暮漓衣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吗?永远困在意识之海可比死都要可怕!”
“衍衍。”江暮漓轻轻拍拍他手背,“只是答应实现他愿望,仅此而已。”
宋西流怔住。
“你什意思?不进入意识之海,你怎为去找寻?”
“你愿望不就是想再见祂次?”江暮漓慢慢地勾起唇角,“现在就让你见到祂。”
人
他疯。
疯得独无二,疯得非比寻常。
寻常疯子因蒙昧混沌而幸福,他却因清醒而痛苦。
他彻底丧失感知美丽与幸福能力,就连自己身处这个世界都变得面目可憎。
所有人、动物、植物,只要是有形东西,在他眼中都丑陋不堪,令他每分每秒都欲作呕。
每个人脑海中都洋溢着充沛灵感,偶尔窥见来自另维度伟大存在者们阴影,也并非像现在样概率低到近乎奇迹。
他是个方士。
方士,依于鬼神之事,灵感远超常人。
天下之治方术者虽多矣,他却是其中佼佼者,灵感极高,天赋异禀,足以被赞为万里无天才,他亦以此自矜。
可因果莫测,吉凶消长,太过殊众拔尖未必是好事。
宋西流半张开嘴,似乎还想再说什,身形却忽然凝固。
温衍看见,宋西流头颅正以种比吹气球更快速度膨胀起来,仿佛有什不可视东西正急遽涌灌进去。
温衍知道,那是意识。
庞大而恐怖意识。
宋西流被撑得变形脸上,绽放出无比古怪扭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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