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住面前栏杆,集中心思逼自己想点别。随便什都好。她需要电线和输气管,她需要全神贯注。这两样是她最需要东西。她深深吸口气,看着平台上那两大卷输气管和电线。那两卷管线都是用八字形交叠法堆起来,这样绝对不会缠在起。这个没问题。另外,空气压缩机也准备好。孤儿在上面只需要注意管线状况,保持压缩机持续运转,切就没问题——
“绳子到底。”孤儿说。茱丽叶看着他把绳子绑在栏杆上。他今天精神还不错,很清醒,而且充满活力。
【第十七地堡】
穿上防护衣时候,茱丽叶忽然感到阵惊慌。这是她没有预料到。
茱丽叶本来以为,她应该是在下水时候才会感到畏惧,但没想到,才穿上防护衣,她就感到阵莫名惊恐,感觉胃里阵冰冷,阵绞痛。孤儿帮她把后面拉链拉上,贴上魔鬼毡,这时候,她努力让自己呼吸恢复平稳。
“刀子呢?”她拍拍防护衣前面口袋,然后转身到那堆工具里翻找。
“在这里。”孤儿弯下腰,手伸进她工具袋里,掀开毛巾和换下来衣服,拿出底下刀子。他抓着刀刃,刀柄面向茱丽叶递给她。茱丽叶接过刀子,塞进肚子上口袋里。她在防护衣肚子部位多缝上个厚厚口袋,这样伸手就拿得到,比较不会影响呼吸。当初她在大餐厅拿到这把刀,仿佛就把它当成某种护身符,随时都会想去找那把刀,就像从前她总是不自觉地去看手腕上旧手表。
“头盔等下再戴。”孤儿正要拿起平台上那个透明头盔,她赶紧告诉他。“先放绳子。”她伸手指着绳子。她穿两层内层衣,再加上厚厚防护衣,应该够暖。她暗暗祈祷,但愿这套装备能够耐得住水底刺骨奇寒。
孤儿拿起那大卷绳子。那条长长绳子是用很多绳子衔接起来,绳头绑着根很大扳手,长度和孤儿小臂差不多。
“你要从哪边下去?”他问。
她指向栏杆外面。水底隐约浮现着绿光。“放绳子时候,手尽量保持稳定,而且绳子举到栏杆外面越远越好,这样放下去才不会卡到底下楼梯板。”
孤儿点点头,把绑在绳头上扳手丢进水里。扳手重量拖着绳子路往下,直到楼梯井最底部。这时候,茱丽叶开始检查工具。有个口袋里塞着各种大小尺寸螺丝起子,而每把尾端都绑着条米线。另个口袋里还有把活动扳手,四号口袋里有把剪刀。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当初在外面情景又幕幕涌上心头。她仿佛听得到狂风卷起沙粒打在她头盔上,感觉得到头盔里氧气越来越稀薄,感觉得到沉重鞋子踩在硬硬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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