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耸耸肩。
特雷两脚悬在床边,坐起身来。“你是想把气疯吗,长官?”
泰迪摇摇头
“华盛顿先生,你知道今天晚上院长怎称呼吗?”
“怎讲,执法官?”
“说是个黑鬼。”
特雷从杂志上抬起眼。“他说什?”
泰迪点点头,“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下等人,杂种、黑鬼、白痴。他说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黑鬼。”
“你参过军?”
“是啊。当兵是为拿枪,可他们却给口锅。长官,就是用这手蹩脚厨艺跟德国佬打仗。”
“这真是瞎胡闹。”泰迪说。
“没错,执法官,确实是胡闹。这仗要是让们去打话,那它在九四四年就会结束。”
“完全赞同这个说法。”
“怎会?”
“这个嘛,你想想看——月亮会影响潮汐,对吧?”
“是啊。”
“它会对水产生某种磁铁般作用。”
“这相信。”
几页。泰迪把口袋里东西换过来,把利蒂斯入院初诊表和自己笔记本放在外套暗袋里。他坐在恰克床铺上——就在特雷床铺对面,打好领带,系好鞋带,然后默默坐在那里。
特雷又翻页杂志。“明天会很热。”
“真吗?”
“会热得要命。病人可不喜欢炎热天气。”
“哦。”
“你不喜欢别人这叫,是吧?”特雷咯咯笑声,“可是,你并不知道当个黑鬼意味着什。”
“意识到,特雷。不过,这人是你老板。”
“不是老板。是为医院这边工作。那个白鬼,他是监狱那边。”
“但他还是你老板。”
“不,他不是。”特雷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听到没有?意思是,关于这件事们还有哪点不清楚,执法官?”
“你去过好多地方,是吧?”
“对,没错,见过点世面。”
“那你有什感想呢?”
“语言不同,换汤不换药。”
“是啊,点都没错。”
“人类大脑,”特雷说,“百分之五十以上是水。”
“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你想想,月亮老先生连海洋都能拽得动,那它对们脑袋会有多大影响啊。”
“华盛顿先生,你在这里待多久?”
他终于捋平卷角,把那页翻过去。“噢,已经很久,从九四六年退伍直到现在。”
他点点头,又翻过页。“是啊,长官。天热,弄得他们浑身发痒,总之很难受。接着明天晚上又是满月,事情会更糟糕。不该来都来。”
“为什会那样?”
“什,执法官?”
“说满月。你认为这会让人发疯?”
“知道确实会。”他发现有页杂志卷角,于是用食指把它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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