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飞过都能分辨出雌雄，瞒她不大容易。不过她也有个致命弱点，就是样样都认得，只是
个字也不认得，
只要把信写得深奥些，就可以瞒过去
。其实小姐也是自作聪明，既然红娘不识字，书信写得深写得浅都是样
，反正是不懂。再说你本正经瞒她，却有人全部抖出来哩！像张生这封信，红娘就比小姐先知道内容，可小姐还以为红娘不知道，小姐也是个聪明笨人。
红娘已经把墨磨浓，可是小姐拿笔，对着桌上铺那张梅花笺发楞。按理说，小姐是个才女，下笔千言，倚马可待。今朝可给难住，别说是内容如何，就这开场白第句称呼就难办。称夫君，夫子，外子，他们还没有拜堂成亲，这种称呼是“非法”。称“相公”，太生分，不亲热。称先生，更见外。写秀才，解元，殿试，都不妥当，就是这称呼，竟难煞才女。没有称呼，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从写起。她对着张生写来书信看看，见他抬头并没有写名字，她想，也可以不写，可是名字可以不写，称呼还是要，心中想着，目光落到书信后面诗句上，她想，何妨也写首诗去，既不用称呼，也不需要具名，这是最妙不过。就这
办。小姐决定以后，略思考，蘸饱笔，挥而就。写毕掷笔，也叠个同心方胜，切就绪，把脸沉，装出本正经样子，疾言厉色地说道：“红娘，命你到西厢去对张生说。”
红娘问道：“怎样说？”
小姐道：“你跟他说，小姐派红娘来看望先生，是出于兄妹之礼才如此，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为何要写*词艳语？”
红娘听，觉得不对，张生书信，她听过遍，并没有什*同艳语啊，是不是张相公写是套，念给听又是套？算算张相公是个老实人，也用不着耍手段瞒，问题是否出在那八句诗上，也不会，听听觉得很悦耳，也没有听出“*”味道。那末是小姐在说假话。小姐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弄不懂。看她脸色也不大好，不必和她罗嗦，且听她还有些什话。
小姐接着说道：“本来是要去向母亲禀告，来看在先生以前救命之恩份上，二来姑念你是初犯，给先生留个颜面。如果再犯，定要去禀告老夫人知道，连你这个小贱人也有好处哩！”
红娘听，气得鼻子都歪，心想：直以为老夫人赖婚，你小姐还是多情，就在前天晚上听琴时候，还是往情深，今天还让带八个字去，说什“天长地久，不负知音”。不到半天，你就变卦，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张相公对你片痴情，现在还在书房里等你佳音，你就让拿这样回信去对张相公讲。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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