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听母亲提起父亲,更为悲痛。是你老娘亲先行辱没父亲,是被你逼出来,现在却把切罪错全都推在身上,想到
失所望。现在见老夫人命红娘叫小姐来,又让仆妇丫环们退下,猜想还有什重要事要瞒着大家,这是独家新闻,不能放过,所以照样大大咧咧地站在旁边不走。
老夫人见众仆妇丫环都退下去,环顾四周,眼角瞥见奶娘还在旁边,气不打处来,心想,今天事,都是你弄出来,要不是你捅破,让慢慢查问,也许不会落到这种田地,你还站在这里干吗?就对奶娘说道:“奶娘,你带欢郎也下去吧。”
奶娘听老夫人要她也出去,恨得牙齿痒痒,嘴巴里说“是”。心里直在骂:“这个老东西,听都不让听,活该,生出这个宝贝女儿来替你出丑,也是你这老东西心肠不好报应。”百个不情愿地拉着欢郎退下去。
奶娘刚走出内堂,恰巧在门口碰上红娘和小姐。红娘见奶娘,心里火上来,都是你这老怪物吃饱饭撑,小姐事和你有什相干,要你出来多管闲事,差点坏在你手里!就对着奶娘鼻子里“哼”声,狠狠地瞪眼。意思是说:“老怪物,你别得意,想看和小姐好戏,门都没有。”
奶娘也瞪红娘眼,意思说:“小妖精,你别神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天,还要落在老娘手里。”
不言奶娘与红娘斗法,再说红娘带小姐,挑门帘,进入内堂,小姐是只管低头,心头忐忑地跟在红娘身后,只盯着自己脚尖。红娘看,内堂里静悄悄,只有老夫人和春香二人,她反应特别快,立刻猜到这是老夫人为顾全小姐面子,总算还有母女之情。红娘上前步,说道:“禀老夫人,小姐来。”
小姐此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钻,只管低垂着头,侧身站在那里,眼泪簌簌地滚落■■■■■不敢上前去参见母亲。
老夫人原来在低头沉思,听得红娘回禀,抬头看,只见女儿这副可怜相,低着头,羞得脸红到脖颈,愁得眉毛打着结,两只王手不住地绞着衣襟,眼泪像雨点落下。心里老大不忍。女儿长那大,从来没有这般担惊受怕过,算,饶她吧,别吓坏她。老夫人是又爱又恨,说道:“儿啊,为娘是怎样疼你爱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小姐听得母亲责怪,心里万分悲伤,心想,和张郎本是对美满夫妻,若不是你言而无信,赖却婚约,早已双两好,何至于做出这等事来!你此刻不自责却来怪?想想真是冤屈,不觉嘤嘤啜泣起来。
老夫人道:“这等事不是们相国人家做,你这是辱没你父亲!你是孽障,去埋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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