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道:“真不要脸,要使狠用粗,难道这就是轻柔温存?哪有死赖强逼婚姻的。”
郑恒道:“姑母若是坚决不肯,哼,我弄了二三十个人上门,强抢上了轿,抬到我住的地方,脱光了衣服,不肯也得肯。过了一个晚上,即使你明日急急忙忙地赶来,那时,木已成舟,黄花闺女没有,还你一个婆娘就是了。”红娘道:“你原是郑相国的亲儿子,却好似孙飞虎手下的喽兵。看你这鬼模样肮脏人,少不得要有家难奔。”
郑恒道:“你这鬼丫头,眼见已得了好处了,我也不跟你多罗嗦,明日我就要娶,我要娶!”
红娘道:“不嫁你,就是不嫁你!郎君俊悄,佳人有意,我本想不给你喝倒彩,现今实在忍不住。”
叫:两廊不问僧俗,有能够退得贼兵的,就把莺莺小姐许配给他为妻。当场就有游客张生,应声而出,说道:‘我有退兵之策,为什么不来问我?’老夫人大喜,就问道:‘请问有什么妙计’?那张生说道:‘我有一位知己友人,就是白马将军,目前正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我只要写一封信,派人送去,他一定会来救我。’果然,信去救兵来,立刻解围。若不是那张相公的信,谁能请得来白马将军?老夫人和小姐都非常高兴,都认为张相公威而不猛,言而有信,因此老夫人不敢怠慢,甘心把小姐许配给他。”
郑恒道:“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有什么本事?你这小丫头,得了他什么好处,替他吹大牛!”
红娘道:“好,你骂我!你能跟他比!他讲道理引经据典,作词赋韩柳文章,你只值一分,他值一百分,萤火之光怎能比得上一轮皓月!现在且下去计较远近高低,我给你拆白道字,分辨一个清与浑。”
郑恒道:“哼,你这小丫头,懂得什么叫拆白道字,你拆给我听。”
红娘道:“张君瑞是个‘肖’字这边着个‘立人’,你是个‘木寸’、‘马户’、‘尸巾’。”
郑恒道:“木寸、马户、尸巾,好啊!你说我是个村驴■。我世代是相国之子,到不如一个白衣饿夫穷秀才!做官的到底是做官的,他连我鞋跟也赶不上。”
红娘道:“张相公凭的是道德学问,你仅仅是仗势欺人。你这家伙倒蛮有一套歪议论,说什么做官人的总是做官人,胡言乱语不本分。你说道穷民到底是穷民,难道你没听说过‘将相出寒门’?”
郑恒道:“这件事都是那秃驴长老撺弄的。这个婊子养的,我明日慢慢地和他算账!”
红娘道:“长老是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关他什么事?胡言乱语没有分寸,瞎了眼的不识好人!”
郑恒道:“这是姑夫的遗嘱。且看我挑一个吉日,牵羊担酒上门去,要他成亲,看姑母怎样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