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没有灯光，只有那穿透进来
星星点点，谁知道黑夜又是怎样。
苍白手，精心缝制外套，锃亮皮鞋。
他，还没有下船
跳舞，什
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也没有办法意识到，他们能意识到什呢，继续跳舞，好像什也没有发生
样。但有人也许会对另个说：“看那个吹小号家伙，多奇怪啊，他定是醉
，或者疯，看那个吹小号，边吹，边在流泪。”
从那里下来后发生事情就是另外个故事。如果不是那该死战争从中间插杠子，也许
可以做番大事。战争让切都变得复杂，真让人弄不懂。应该要有个聪明大脑，才能搞清楚。得有些没有天分才行。令人意外是，当你置身于战争中时候，吹小号仿佛点用也没有。战争撞上来。根本不放过你。
总之，好几年中，“弗吉尼亚人号”和九〇〇没有任何消息。可从未忘记过他们，总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还常常自问：“天知道如果九〇〇在这里话他会做什，说什，他会说：“去他妈战争吧。”但这话说就特别不是味，感觉差极。有时候闭上眼睛，就会回到船上去，回到三等舱里去听移民们唱歌剧，九〇〇弹奏着不知什音乐，他双手，他面容，还有那环抱大海……幻想着，回忆着，有时那是惟剩下能做事情，能拯救事情，别无他法。穷人伎俩，但总很有效。
总之，那个故事结束。好像真结束。有天，收到封信，耐尔·欧克诺写，就是那个总开玩笑爱尔兰人。但那次，是封认真信。信中说，“弗吉尼亚人号”在战争中被征做流动医院使用，变得千疮百孔，最后破烂到人们决定要报废它地步。剩下为数不多船员都在普利茅斯登岸，船上已经装满炸药，迟早会被拖到深海里报废：“砰”……就结束。信后还写着：“你有百美元吗？保证还给你。”下面是另行小注：“九〇〇，他还没有下船。”仅此而已。“九〇〇，他还没有下船。”
把信捏在手里摆弄好几天。尔后登上去普利茅斯火车，去港口，去找“弗吉尼亚人号”，找到。在塞些钱给那里看守之后，上船。从船顶直转到底舱，下到机械舱，在个充满火药味空气中，坐在只箱子上。脱下帽子，放在地上，静静地立在那里，无语凝噎。
停在那里是为看清他，停在那里也是为看清自己。
炸药在脚下，炸药无处不在。
丹尼·布德曼·T.D.九〇〇。
你想说，你知道即将到达，如同深谙如何弹奏音符般。
沧桑面容，美丽却不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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