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就剩
屠维岳，桂长林，王金贞三个人。屠维岳冷冷地微笑着，机警
眼光钉住在桂长林脸上。这是将近四十岁带几分流氓神气长方脸儿，有
对细小不相称眼睛。在屠维岳锋芒逼人眼光下，这张长方脸儿上渐渐显现忸怩不安气色。
忽然屠维岳笑声，就冷冷地问道：
“长林，你当真要和
“阿珍，你办事后来怎样呢？”
“有半工人相信姚金凤是冤枉。她们骂薛宝珠造谣，说她本来是资本家走狗，她是使恶计。她们又说何秀妹她们想出风头，妒忌姚金凤。”
“办得好！何秀妹下半天不会到厂里来，你就放出口风去，说何秀妹被莫先生请去看戏，——”
“呀，呀，怎
有
呢？老兄，你不要捣鬼！”
莫干丞急口地插进来说。桂长林，王金贞，连那个阿珍，都笑起来。但是屠维岳不笑，他拍着莫干丞肩膀很恳切地说：
先生向来是公道。真心替三先生出力人，可以担保定不会吃亏。三先生说过，今天定要解决这件事。端阳节赏工天，三先生已答应。就怕工人中激烈分子何秀妹班人，还是要闹事。们只好不客气对付她们！老李，这件事交给你。只要吓她们下就行。——”
“交给就是！”
稽查李麻子抢着说，两道浓眉毛挺。他是洪门弟兄，他随时可以调动十来个弟兄出手打架。
“吓下就行？说得太容易呀！何秀妹淘坏胚子是吓不倒！”
二号管车王金贞提出消极抗议。
“自然是你请她去看戏。你现在就要出去找李麻子。他定在何秀妹住家附近。你同他商量好，专等那班白相人把何秀妹轧到冷静地方，你就去救她。以后你就请她看戏。”
“她不肯去呢？”
“那就要你用点工夫。你只说到戏园里躲下，等那些白相人走散。你是老头子，她不会犯疑，定肯去。”
“传开去给三先生知道不是玩！”
“三先生面前有呢！去罢！阿珍，你就去办你；不要露马脚！”
李麻子大大不服气，睁圆眼睛，正想说话，却被屠维岳拦住：
“王金贞话也有理。老李，你就看机会把何秀妹扣住，轧住她去看戏！此刻她出去吃中饭，你马上就去办这件事，要做得手脚干净；你还没吃饭，账房里先拿十块钱去；办完事，就请你弟兄们上馆子。——这件事要守秘密！”
“守秘密？钱葆生和薛宝珠两个家伙就靠不住，反正不守秘密倒有好处！”
桂长林扁起嘴唇，咕噜咕噜地说。
李麻子从莫干丞手里拿钱，就兴冲冲地走。屠维岳钉住桂长林看眼，却并没说什，就回过头去对第十号女管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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