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觉得还能走。”林鹿闭上眼,揉揉太阳穴。
他小腿软绵绵,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得也不太稳当。
盛危生怕他栽个跟头,揽着他肩膀稳住他身形。
来到餐厅里,大家都围上来关切地询问他情况,林鹿笑着回两句,只说自己是低血糖犯。
“担心死,”余曜瞧见他好好,手上伤口也处理好,颗悬着心才放下来,他抹着泪说:“鹿鹿忽然倒下来,真吓死,都不知道怎办,心脏直扑通扑通。”
而这种情绪因何而来,又会左右他到什地步,他拭目以待。
“好在伤口里没进什灰,”盛危把脏棉签扔到旁,又拿根干净,重新涂遍:“你自己感觉呢,还有异物感吗?”
林鹿下意识揪着沙发坐垫上长毛:“没有,好多。”
这时门被轻轻敲两下,沈修未隔着门板说:“林鹿还好吗?要吃晚餐,大家都去餐厅。”
盛危回道:“好,会到。”
不好?因为柏季言?”
林鹿没说话。
其实大半原因是源于他病因,和对未知恐惧,再过几个月他病情就会恶化,尤其是他还没有吃药缓解,那天到来得恐怕会更快,他自认为心里早就做好准备,真面临那刻那些准备还觉得不足。
甚至不可避免消极去期待那天到来更早。
尤其是盛危应该是巴不得见到那天吧。
“抱歉让你担心,”林鹿摸摸他头顶小卷毛,安抚他,“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余曜抽噎:“真吗?真好怕你出什事……”
“嗯真,”林鹿轻拍他肩膀,“别哭,眼睛都哭肿。”
林鹿懒得动弹,“你自己去吧,想在这里歇会儿。”
“你也去,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
等皮肤上碘伏干掉,盛危截段绷带,熟练地把林鹿手包扎起来,随后又把医药箱归整好。
林鹿嗓音轻弱,随便找个借口:“没力气走路。”
盛危看他眼:“抱你过去也行。”
林鹿反问:“…难受,你不是应该感到很高兴吗?”
盛危低头处理伤口。他小时候比较皮摔倒次数太多,自己都记不清,因为母亲很早离世,父亲又对他漠不关心,所以从小都是他自己处理这些伤口,早就轻车熟路,林鹿手上伤口分明也不算严重…但那伤口出现在林鹿身上,他却觉得有种碍眼感觉。
他道:“或许现在想法也并不纯粹。”
林鹿:“怎说?”
盛危没有多做解释,他依然渴望毁掉双木,依然希望林鹿感受到痛苦,体会他曾经经历过苦痛,却又不希望林鹿真难受,这种矛盾心情他也是头次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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