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木炭在门上写上两个大喜字。他们说,长年都在愁云惨雾,趁这个日子欢乐一下吧。等天澜大哥成亲后,给我们领头,到李定国那里去。
“谁知道事情就有这样巧,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尚未圆房,你的爸爸就回来了!”
红面老人点点头道:“若不是那么巧,就不至有以后悲惨的事了,我和你妈分开后,到川南去接家人,在路上就碰到了清兵,一路提心吊胆,专拣小路行走,那料到了家乡,我的家已成了瓦砾,家人全部死了,我悲愤之极,想投奔义军,但又念着妻儿,于是又折回头寻访。
“可是那时处处战火,地方糜烂,我找不到妻儿,只好随着流民逃难,穿州过府,一面觅食,一面找你们。
“逃难逃了两年,仍是一点不知道你们的踪迹,这一天黄昏,我和十多个难友也逃到那个小村镇,见另外一帮难民兴高采烈,又唱又跳,非常奇怪,我找着一个人问,他说是他们的大哥桂天澜难中成亲。我急忙问新娘子是什么人。他说是带有两个儿女的寡归,还听说是川中大侠叶云荪的女儿哩!
“我一听后血液沸腾,心头火滚,扭转头便跑。我那时痛失家人,又经忧患,不如意事太多,本来,bao躁的性子就更,bao躁了!也不晓得想想别人的处境,只恨得才痒痒的,自思:我尊天澜如亲哥,托妻寄子,他竟乘着我妻子在难,迫使成婚,贼子狼心,真不可恕,只因我和妻子一向极为恩爱,所以一听到此事,就把罪过全推在天澜身上。但停下一想,不知道妻子变心没有?当晚我不加考虑,就夜探他们的洞房。”
红面老人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是个月黑风高之夜,我满脸擦上煤烟,就去夜探他们的洞房,提防被认出。心想,看他们到底怎样?如果我的妻子是被天澜强迫成婚的,我就把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杀掉;如果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就把他们两个都杀掉。
“我本想过了三更去,但入黑之后,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样也忍受不住,远远瞧见那群难民贺客陆续走出新房之后,我就展开夜行术,到他们‘新房’外面偷听。
“这一听,更把我气得肺都炸了。我的妻子在里面吩咐孩子说:你记得从明天起改叫桂伯伯做爸爸。她的声调一如平常,听不出有什么悲苦的感觉。我正想动手,忽听得天澜大叫一声有贼,我一怒就射进几枝甩手箭,我的妻子,也一扬手打出了几枚耳环,那是她自小练就的独门暗器!”
老婆婆面色苍白,接下去道:“那时我们做梦也料不到是你。我的苦楚在两年逃难中,什么也挨过了,要有眼泪的话,泪也流尽了。那时我们以为你已死了,就是不死,也难以生逢了。天澜对我好极,我既愿意嫁他,自然该叫孩子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