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用同样的目光盯着桑取容:“你也不许说。”
郁星禾又手忙脚乱给他抽了张纸:“擦擦……”
桑取容轻轻“嗯”了一声,接过纸巾,遗憾上面没有带着体温,并有些迁怒于这张无辜的纸。
他把纸用力攥成一团,然后才遮掩般按在自己颈侧,垂眸遮住眼底晦暗的神色。
所有的影
郁星禾靠过来的瞬间,桑取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回答了什么愚蠢的问题。
——“你刚刚说的喜欢,是哪一种?”
朋友?
不,不是……
不是的!
动物生存的本能让他脑海里危险的神经疯狂跳动,警告着他,那是会让你上瘾的东西,必须戒掉,必须让它消失。
因为没有什么永远属于你。
郁星禾握着酒杯的手抖得更厉害,桑取容的话对他来说像久旱逢甘霖一般。
“……好。”
他在一众人的起哄声中,把可乐抵到桑取容唇边,他用的力度太大,那瓣柔软的唇被碾压、留下糖水的痕迹。
偏偏红毛还在那里催促:“腹肌!腹肌!”
郁星禾脸上心里一起冒火,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抬手用了千钧之力。
指尖轻轻搭上了少年的腹部,郁星禾的手触电般抖了一下。
他不仅手抖,昏暗的灯光下,桑取容甚至看得见他连瞳孔都在颤抖。
青年清透温柔的棕色眸子,第一次这样近地、只注视他。
桑取容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让郁星禾把问题再复述一遍,他急迫得就像是打铃收卷后,突然发现自己填错了一个答案的考生。
煎熬着、焦急着,却又不得其法,被时间空间、被一切限制着,而他想冲破这种束缚。
在损友们的起哄声中,郁星禾只是一触即离。
唇边的糖水和人一起离开,桑取容下意识伸手,指尖却只撩到了郁星禾飞走的衣角。
“行了吧!”郁星禾一张脸涨红,威胁道,“今天的事一个都不许外传啊!”
郁星禾慌忙换着角度和力道,却始终不得其法。
终于,在他的手彻底抖得不能使用前,桑取容垂眼,微微探首,叼住了在面前来回晃动的杯口。
深色的气泡糖水落进它该去的地方,也有些许溢了出来,顺着颈边、喉结,一路蔓进不可见的领口。
郁星禾一瞬间脸色涨红,下意识埋头——桑取容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一个重量。
冰冷的液体还在喉间划过,而皮肉之隔的几十毫米外,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灼烫急促的呼吸。
只注视他……
桑取容只觉得心头某处,突然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戳漏了缝,溢出一种他本人都无法言明的情绪。
刚刚因为郁星禾不肯靠近而生出的气,突然也就随着散了。
桑取容轻声说:“紧张的话……不要看就好了。”
他的本意是让郁星禾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