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地跺。三角间里连个灯都没有,看书只靠门缝里透进来点点光。小时候们觉得母亲遥不可及,虽然跟们个屋檐下住着,却好像在另个王国,那个王国无人能入。成年之后才理解母亲那种把自己关起来渴望,像少女恐惧。她宁可没有光,也要藏身板壁背后,将真实生活拒之门外。
小时候常听母亲说自己是德国人,听得烦,也反唇相讥:你不像啊,你会说德国话吗?母亲就气急败坏,把们揍上顿。其实她会说些简单德文单词,只是语不成句,童年时们轮番被她训练过:点点头,Ja(是);摇摇头,Nein(不);挥挥手,GutenTag(日安)!但她教来教去只有这几招,很快们就失去兴趣。
二哥告诉,那时候还小,可能没印象,他记得有天母亲回来,头发被人剪得塌糊涂,像个鸡窝。晚上睡觉时候,他听见爸爸在床上跟妈妈讲话,声音压得特别小,但口气很凶,“你再不要说自己是德国人,在家里也不许讲。小孩子不懂事,会传话。你不叫顾玛丽!你两岁就回来,两岁不可能有任何记忆,德国跟你没有点点关系!”母亲闷闷抽泣像从枕头芯子里传来:Nein,Nein。
到懂事年龄,父亲和母亲不和已久,他们并没有离婚,只是各过各。们哥儿仨跟着父亲,姐姐跟着母亲住在她工作小学,那地方很远,逢年过节时候,母亲才会回家来,有时进家门,就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不太明白她和父亲为什斗气,竟斗辈子。们哥儿仨曾经猜测过各色各样理由,二哥觉得,可能是因为父亲让她生太多孩子,而大哥想法则恰恰相反,大哥觉得他们夫妇从冷战到反目,最有可能导火索,是弟弟死。
画画时总是沉默,习惯性地放音乐,门德尔松,有时候是巴赫、瓦格纳,再后来突然醒悟到,这太自私,应该让姐妹花选择她们爱听音乐,这样她们会自在点。她们高高兴兴地打开存在手机里流行歌,有英文,日语,但能让她们跟着起劲哼哼还是中文歌。那些歌大多闻所未闻,只记住几句歌词。“想念是会呼吸痛,它活在身上所有角落”,“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她们边哼,边恶作剧地瞟,哈哈哈笑。
所有艺术史知识此刻都在向提供八卦:罗丹和克洛岱尔在雕塑工作室每个角落疯狂做爱,里维拉在娶弗里达之后还毫不见外地睡她姐妹,克里姆特穿件大袍子当工作服,里面丝不挂,方便这头饿狼画到兴起就随时撩起袍子扑向模特……自私和无耻是天才通行证,而竟然年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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