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神。每当那风息变得无法承受,就会伸手向床头柜盲摸,柜面上永远泊着杯(远渡重洋)威士忌。
——老鲍啊老鲍.你把生赌在谁也讲不清楚东方,为帝国搞到近千件标本,还有上百件不走运活体(包括那十六只从美国人手上买得、星星般震颤蜂鸟)死在海上,而你死在苏门答腊。尸体好歹弄回去:用橡木桶装着,用朗姆酒浸着。
你仍在六亶行徘徊,时常迷路,因为这小楼在你死后经历大火和改造:中庭花园和前门廊柱是加盖,墙也重新隔过;埃德蒙赚得盆满钵满,把他乡巴佬旅馆扩大倍,现在3至5号三楼楼面都归他;楼梯发出新枝节;夜更长,梦更多。老鲍,老友,那些标本没能替你挣得官半爵,因为它们只是腐尸而你只是矿工儿子。你不关心近在咫尺矿脉却向往未知远方宝藏,你致命失误不在放纵野心,而在看轻海洋。
你也爱在靖速街徘徊。你拒绝正视那些古老东方符文,终生拒绝,因此街口牌坊上“街"、“速”、"靖"在你看来不过是三团填充空间花纹。倘若靖速街是炼金术士花园,那葆春记就是你手培植混血月季。如今葆春记当家是细老昌。你记得吗,那日们同时迈出右腿、踏上葆春记阴凉砖地,有个小鬼头立刻蹿出来,声不吭盯着你看,盯得你差点儿发疯?那就是细老昌。大老昌死啦。肺叶出毛病。无论如何不肯用皮尔逊药方。
葆春记闻起来就像你鬼魂。时光之于葆春记犹如烈酒之于桶中尸体。临街展架仍然陈列标本,更多标本,干制,浸制,剥制,风尘仆仆年轻人带来新技术还有只品相极好瓶中鼠负鼠——有位东边来先生手头实在紧,不得不暂时典当那瓶心头肉,计划从帝汶返航后立刻赎回。终究没能返航。瓶中鼠因主人厄运成触霉头东西,在葆春记扎下根——比起
«你在时,这些新闻轶事只多不少。
如今葆春记已是不死之物密林,埃及人见也要惊叹。每日都有新尸体抵达,换乘硫磺之舟渡向彼岸。你示范制作第件剥制标本,那只短耳鹤,是密林古神、创世神,潜伏在只绿孔雀草草事尾羽底下,周围拥着做坏田鸡、苦恶鸟并积满灰笆壳蛇壳,从不对粗笨眼睛和愚钝心灵现身。也许因为常年与硫磺相伴,细老昌面目与大多数本地人不同。他鼓着双眼镜猴大眼忽隐忽现,总会被误认作某件大型标本。
与大老昌温良敦厚截然不同,这个继承人卤莽乖张、不学无术,企图缝合大杜鹃、象龟和本地水蛇幸亏失败,但还是造不少孽:给赤狐拼接八条貂尾、给朱鹘缝猴爪、给金鱼黏」身猬鼠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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