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了,雄伟配偶今何在?你们从珠江讲到大庾岭,讲到更深的北方那些禁止异邦人涉足的山川大河,你们讲到勒芒的艾曼纽——尽管姓名和地名都可能是伪造的,此公事迹却是如假包换,勒芒的艾曼纽啊,你们说,是个狠角色,只身深入西北内陆,对对,他的做法自然是“不讨皇帝自欢“,但"律令诱人逾越律令”嘛,艾曼纽不过追随了亚当的脚步,况且那些禁令本站不住脚!冲破蛮横禁令的勒芒亚当费尽周折,终于置身高山森林原始迷雾("何等的胆量、智慧和气魄!”一位女士惊呼)。细脚竹楼悬挂林间,怪猴沿枝条嗖嗖狂奔,头顶巨角的山民直勾勾盯着他看。一待就是两年。两年过去,艾曼纽身穿蓝染布衣,骑一头满载标本、种子、手工艺品和熏肉的小毛驴出山,汀汀咆口匡,平安抵达澳门,把犯险所得送上考察船,“啧啧,”你们交口称赞,“一部萨迦!”
你们完全可以对巨蛙生境大发狂想。H基于某些……考量,杜撰了一部“巨蛙发现记“,靠谱信息少之又少,却因耸人听闻、荒诞不经大受欢迎。晚宴白热化。明娜•阿尔梅达•冈萨加身着燕尾服、马靴登场,扬起袋鼠皮鞭指挥巨蛙表演直立行走、背诵圣经、巧吞活兔等项目,你们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自然神论者和经验主义者登时干架,前者满面热泪,逼近缸体要一亲巨蛙芳泽,被饲养员劝阻后只好绕缸穷转,力求三百六十度亲证奇迹;后者则举证说,剧团棕熊也能轻松直立行走、握手、敲军鼓、跳火圈、拍皮球,果阿总督府的灰鹦鹉掌握“毋庸置疑的”三百词汇量,每个乡村马戏团都配备一只算术鸡,恒河猴在孟买街头为主人行窃,眼镜蛇随笛声起舞,亚洲象自幼擅画……如此种种与上帝或撒旦毫无干系,不过是训练得当的必然结果。
午夜已过。你们一小帮子顽固的宴会动物已经吞下肉冻、干酪、红酒、咖啡,还有腌酸瓜和牛舌没上呢。你们总要混到最后一刻。明娜•阿尔梅达•冈萨加回归雌性位面,像被夜色变大的捕鸟蛛,心不在焉撩拨一座竖琴。时间离场。你知道故事即将赶到。
H,夜的主人,抬眼望向竖琴对面那幅画——那幅惊世骇俗怪画,你刚踏进红厅就注意到了。身为红厅常客你可以对天发誓,今晚之前那画绝不存在。“嘿,”夜的主人不知对谁说,“看见那只小东西了吗?”
如果他指的是画面中心那团肉瘤——你视线落上去,一阵恶心升起——被粉色襁褓包裹,小脑袋半露:不像是人脑袋,倒像是翻车蛇的。“我从一个巴斯人手里搞的。”
你忍不住对肉瘤多看几眼,就像你总忍不住对自己的臭袜子多嗅几下,而巨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