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到的冲击比得知袴田的丑闻时,还大上好几倍,为什么呢?可能是我一直对九贺抱持敬意、憧憬,怀着为运动选手加油般的心情欣赏他。
也不是毫无预感,但就是想相信他。
我多么希望我们的领头羊抬起头,平心静气地说这是恶意造谣,子虚乌有之事,然后露出从容笑容要我们回归正题,继续讨论。可惜他粉碎我的一切期待。
只见九贺粗鲁地搔着头发。他那原本用发胶梳整,漂亮到令人着迷的发丝,现在有如刚睡醒似的乱到不行。这才明白,他那张堪称好青年的俊秀面容,原来是本人精巧操控出来的奇迹。九贺露出判若两人的无赖表情,没品地咂嘴一声,用不满赌马赌输般的口气斥骂:
“……妈的!”
出一张纸。
森久保看都没看,直接将纸摊放桌上。我们六个人同时看向那张纸,也同时沉默不语。
这次,纸上印着三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九贺和同龄女性在海边比V手势的照片,两人那么贴近,看来她应该是九贺的女友。女孩留着一头茶色短发,T恤搭配五分裤,脚下踩着夹脚拖;虽然没穿泳衣,但一看就知道是去海边玩。长相甜美的她站在九贺身旁非常相衬,着实是一对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帅哥美女情侣——这这么形容并无不妥。
比起我们至今见过的九贺,照片中九贺的笑容灿烂得更加刺眼,照片上用红笔写着“SOUTA&MIU”与日期,还用红笔绘了好几颗心。
我只能直盯着坐在原本九贺坐的位子上,那个陌生男子。
◆
第三位受访者
小组讨论会议的参与者——九贺苍太(二十九岁)
二○一九年五月十九日(日)
这张照片和袴田那张球队团体照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但接下来的第二张照片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看起来好像是偷拍上课光景,一处大概能容纳五百人的大教室,虽然是成排木制桌椅的传统装潢,但是风格颇时尚,感觉是竣工不久的教室。拍照的人应该是坐在教室中段位子,拍下几位学生看向白板,正在听课的模样,照片上有两个红圈,一个红圈里有九贺和五六个男女听课的样子,另一个红圈则是看起来好像和九贺他们没什么关系,独自坐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女学生,也就是和九贺在海边拍照的那个女生。
第三张照片是某份文件的影本。我不想细看,应该说,没必要细看,因为“人工流产手术同意书”这斗大字眼早已映入眼帘。“本人”栏上写着“原田美羽”,然后“配偶栏或陪同者”一栏则是写着“九贺苍太”,所以没必要再说明什么。
九贺苍太很无情。他让女友原田美羽怀孕,又逼她堕胎,居然还始乱终弃。
(※另外,森久保公彦的照片在嶌衣织的信封里。)